“那能告訴我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月試探著。

“沒事。”子洋不願意談昨晚的事了，他還要考慮考慮。

“嗯，我們上次作的家庭關係親密量表的結果分析，你想知道嗎？”

“好，你說說看。”

“好像你和父母的關係比較疏遠，同時你的父母關係也很僵，你願意談談嗎？”

“是，我媽精神出了點狀態，神經衰弱，所以總是喊不舒服。我爸爸與她離婚很多年。我自幼與媽嗎一起生活。”子洋眼灼灼地看著月，他希望自己能夠觸及那個秘密了。

“你願意畫一幅畫不？上面要有樹，房子和人。”月決定做個投射，看看這個孩子內心深處的秘密。

“我不會畫畫。”

“沒關係，你不用畫得很像很美，只要隨意的畫就可以了。”

“好。”子洋拿起月準備的紙和筆就開始畫。

“這樹下的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嗎？他們看起來年紀相差不大。”月假裝好奇的詢問。

“是，你說得很對。”

“畫完了嗎？好，我試著解釋一下，你看看我說得可對？房子代表家，也可以說是你的媽媽，樹可以代表你的爸爸，樹離房子很遠；樹底下有兩個年輕人，他們很快樂，那個男孩是你，而另一個是你爸爸的女朋友？”月邊解釋邊注意看子洋的反應，她發現子洋在聽到爸爸的女朋友時，手腳僵硬，而且偷偷地把右手藏進口袋。她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個孩子對父親的女朋於懷有特殊的感情。

“那個男孩子在樹下很快樂，但眼睛卻看著房子的方向，說明你惦記著媽媽。房子孤零零的在一邊，而且門窗都沒畫出來，也沒看到通向房子的路，說明你的媽媽很封閉，和外界比較少接觸。”月繼續解釋，她知道子洋很快就會說點什麼。

“是的，老師。我惦記著媽媽，她一個人很可憐，總是一個人在家，要不就是整天坐在電腦前，或是整夜地看電視。她很愛我，可是脾氣很大，從小我只要不聽她的，她就會哭，或是用衣架抽我，我有點怕她。”子洋頓了頓，繼續說：“我以前很恨我爸爸，是他拋棄了我們，是他讓我媽這麼痛苦，是他讓我處在一個整天擔心受怕的環境裡。只要一回到家，我就會感到空虛和無助。”

“這讓你很害怕回家，於是常常上網咖，對嗎？”

“是的。”

“但這不是你，你一直都很勇敢。”月的語氣裡充滿肯定和鼓勵。

“　對，我覺得很驚訝，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很優秀的，很少有害怕的事情。我很想擺脫這種感覺，所以我去網咖打網遊，在那裡我感覺很好，自由自在。”

“可是樹下的你很快樂。”

“是的，可是自從我來到我爸家，我才體會到什麼是家。爸爸很愛我，他的女朋友也很好，對我很照顧，但她不是媽媽。”子洋的語氣裡透出一絲困惑。

“要是能把她換成媽媽就好了。”月帶著遺憾感嘆道。

“你也這麼想？是的，要是把她換成媽媽就好了，我只想把那個女人趕跑。我討厭看見她和爸爸在一起。”

“可是我卻看見你在微笑，這讓我有點糊塗了。”

“我不知道，我微笑了嗎？”子洋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也許我有點可笑，不，也許我是個沒良心的人。”

“可笑？是因為你有點喜歡她？還是覺得這樣對不起媽媽，所以說自己沒良心。”

黃子洋沉默了很久，毅然抬頭看向月：“你說得很對，我喜歡她，媽媽沒有她的脾氣好，沒有她的溫柔。我喜歡聽她說話，她說話很無厘頭，和我的同學一樣，讓我覺得很親近。可她不是媽媽，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你很矛盾，好像有幾個不同的你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