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談”,意思是跑來的談資,這也是南北茶館生意久盛不衰的秘訣之一。
“各位客官……”那夥計朝著滿座的賓客作了一個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這是小的剛得到的訊息,臨溪王府今日公佈了一條婚約,物件乃是臨溪王爺的四公主,對方是兵戈侯的次子秦傲風。”
這句話一出,整個南北茶樓的二層就好像是熱鍋裡撒了一把鹽,頓時就議論紛紛,轟動了起來。
“咦,奇怪了,這兵戈侯的次子不是與戶部段尚書家的千金有婚約嗎?怎麼又……”立刻人群之中就有質疑了起來:“難道段尚書家的千金,也肯給秦家的次子做小?”
“這位客官……”那帶來訊息的小二,對著那名質疑的客人作了一個揖,解釋道:“聽說段大人已經與兵戈侯秦家解除了婚約,兩家和睦的關係目前來看,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哦?段家還真咽得下這口氣啊!”那質疑的人嘟噥了一聲,隨手就扔出幾枚青錢,擲給了那報信的夥計了。
這也是南北茶館的規矩,“給信兒錢”,往往帶來談資的夥計都可以得到客人們或多或少的賞賜,客人們也大多會隨心給一些賞錢,最多的“給信兒錢”當屬是科舉發榜的時候了,搶著前來報信的夥計,遇到闊綽的主,二十兩,三十兩白銀都是給得的。
“多謝這位客官賞賜。”那夥計倒也沒嫌幾個青錢少,俯下身來,撿了起來,頓時又有好幾個客人丟擲青錢和一點碎銀子來,那夥計也都是千恩萬謝地撿了起來,從茶樓裡退下去了。
“看到了吧……”待到那夥計下了樓,坐在樓邊的一名士子朝著對面的同僚開口說道:“兵戈侯這樣等於就跟臨溪王爺同氣連枝了,太子再想要拉攏他過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此一來,恐怕太子的局勢就更加危險了。”
“唉,兄臺所言極是。”那對面,戴著方巾的儒生也嘆氣道:“原本我還打算花一些銀子,託關係進東宮,做太子的門客,如此看來,倒還是別去惹這麻煩事的好。我等雲遊在外,雖然窮酸,但至少沒有性命之虞,這時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
“是啊是啊,傾巢之下,豈有完卵?還是早早避禍的好。”那旁邊計程車子也點頭說道:“先賢所說,明哲保身之計,說的便是此時此刻啊!”
“嗯,那此事就此作罷。”那之前提要投靠太子的儒生也是扶了扶方巾,將這個話題打住了:“兄臺,你可曾聽說這件新奇事?”
“什麼新奇事?”那士子飲了一口茶,不禁問道。
“這幾日咱們雲京城裡,來了一支商隊。”
“呔……”那士子一臉不屑道:“雲京地處樞紐,南來北往的商隊每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有什麼好新奇的?”
“就是這商隊不一樣啊!”那士子說得起勁,一邊在自己臉上比劃著,一邊說道:“這商隊不僅個個人高馬大,而且都是金髮碧眼的怪人啊,據他們所說是從西北荒漠還要後面的雲中國來的!”
“哦?這嘉門關外,不是號稱是絕地荒漠,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絕地,哪裡還有什麼人?”那士子不禁皺起眉頭問道。“又怎麼還有人來?該不會是什麼妖魔鬼怪吧?”
“看起來的確是有點詭異。”那儒生說道:“我也見過幾次,不過倒不像是化外之人,至少裡面有人會說天州話,跟他們做生意,據說也還公道,他們商隊現在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