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怔之後便趕忙回答道:“大人,雖說這雨是百年一場,但除了雨前迅速凝聚的黑雲,百年雨就再沒有任何預兆,哪怕精通算天測命的妖師君也無法得知百年雨的具體日期,所以根本無法提前防範。”
“不能防範,不能防範……”林凡眯著眼,將這四個字唸叨了幾聲,旋即讚歎地說道:“不愧是百年雨,這場劫,想必妖族是極為弱勢的吧?”
“是的,大人您說的對,每逢百年雨,我們所有妖族都無法御空,力量也會被抑制,除了妖君大人以外,幾乎都發揮不出往日裡的水平,所以才會被那些妖獸死死壓制,吞併我們的大城。”另一個妖王嘴快的回答起來,可說了一半他才想到,眼前這位很可能也是‘妖獸’,不由得停住了話頭,仔細觀察林凡的表情,但見林凡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滿的神色,才是壯了壯膽子,低聲道:“而且這次妖皇閉關,無法收雨,恐怕妖獸還會更加囂張才是……”
“這點不必擔心。”林凡身子向前一傾,手肘立在桌上,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打量著那幾個妖王,不柔和也不嚴厲的目光掃到哪裡,那位妖王便會低頭不語,顯得十分侷促。此時林凡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冷冽,“無論妖族還是妖獸,這座城都將是他們的雷池,進一步也是妄想。”
“至於你們。”抬眼看了看他們,林凡寬慰道:“等到雨停了,你們自然離去,若是擔心被責難,便說是被我關住了吧。”
幾個妖王聞言,頓時忍不住抬頭看著林凡。他們中也有經歷過百年雨的角色,也曾被妖獸族大能者給擊敗過,只是除了那個性格溫和的天眼慕洛以外,他們從未見過會如此對待敗者的妖獸族,不殺已是極為仁慈,況且如此為他們著想?
起初開口說話的妖王手指哆嗦著,不敢輕易揣測林凡的想法,但卻感激地躬身道:“多謝大人體諒。”
“謝我?”林凡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笑眯眯道:“不必謝我,因為不久之後我也會和妖族為敵,那時再遇見,可就不會如此善待你們了。”
說到這時,狐魅寒走了進來,見幾名妖王恭敬的站在林凡面前,表情頓時精彩了起來,緩緩走到林凡旁邊低聲問道:“你怎麼還和他們交上好了?”
林凡聞言,故不回答,神秘一笑,揮手便讓幾位妖王退出了房間,才是淡淡回答道:“這就叫以德服人。”
“呸的以德服人。”狐魅寒瞪了他一眼,隨便撿了張椅子坐,打量著這屋子,嘴裡嘖嘖著道:“假如不是跟著你這個瘋子,恐怕我此生都未必進的了這城主府。”
林凡捏著桌上幾張好紙,瞥了她一眼,譏諷的說道。“假如不是跟了我這個瘋子,你現在還只是一個流放在外的罪妖罷了。”
“我是罪妖,那你是什麼?一個偷跑進妖界後花園的無知少年?”狐魅寒不以為然的扁了扁嘴,“你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不要互相嘲笑了。不過你與元心之間的交手,還有你奪下這座城池的行為,到底還是太過魯莽。”
“魯莽既是無知,無知才可無畏。不懼,便不會高看,不知他的厲害,自然就會魯莽。”林凡抖了抖手中的紙張,上面寫到一半的文字證明了雨至時城內的慌亂,以至於這位城主連自己的字帖都來不及寫完便慌張逃走。
狐魅寒倒是不喜看這種東西,卻對林凡的說法有興趣,“你現在知道自己魯莽,那就是知道元心的厲害了?”
“仍然不知。”林凡低頭沉思,隨口回答道:“更何況他也並沒有什麼厲害之處。”
“那可是妖族的第一妖君。”狐魅寒雖知他強,可也不信他不將元心放在眼裡。
而林凡則是抬頭微笑,並不解釋,只是用手指沾著頭髮滴落的水漬,在紙上畫了數個線條,交織成格局分明的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