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對。這是班婕妤所做,自然只想出這些來。只是……”太后話鋒一轉,舒爾笑之,“哀家覺得班婕妤倒是其次,卻讓哀家想起當時的王太后王政君來。”
沈嘉玥不明所以,只稱:“臣妾孤陋寡聞,還望太后娘娘提點一二。”
“哀家曾讀《漢書》,知王家外戚專權,尤其是其侄王莽竟奪了天下。可換句話說回來,若沒有強大的王氏家族做後盾,王政君這個皇后、太后之位未必做的穩當。縱觀古今,外戚專權之事此起彼伏,無論是妃嬪、皇后還是太后的外戚家族,皆是一個理。自然,古往今來也有不少外戚家族小心謹慎度日,為家國作出貢獻。惠妃你以為呢?”
一番話下來,誰人不知,太后是警告眾人,為防來日外戚專權。弄得人心惶惶。
沈嘉玥心撲通撲通的跳,不知該怎麼開口,只顫顫巍巍說著,連自己都聽不清的話,“回太后娘娘話,太后娘娘所言極是,臣妾亦是這樣認為的。臣妾以為舟是宮中人,水是外戚家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舟能使水流的更遠,水也能使舟泯滅於此。”
太后皇上真忌憚沈家麼?那要如何做?必要告知父兄才是。否則,外戚專權之果必是逃不掉的。
太后細細揣摩,拈一朵並蒂梅嗅著,緩緩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惠妃說得不錯,望你們都能記住此話。”接:“今兒是十五,想來皇后、清容華、貞婕妤,你們都著急見孩子了,哀家也不留你們了,都散了吧!”
“是,臣妾等告退。”
眾人皆散了,有心人自然會將那句話銘記在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知是水載了舟,還是覆了舟?誰能道得清?
☆、第十七章 坐胎藥
天愈發冷了,時而下著淅淅瀝瀝的雪子,時而北風呼嘯,太后皇后早已免了各宮往日的晨昏定省。各宮妃嬪更少走動了,只待晴日時才與交好的妃嬪來往。
嘉儀殿內,各處都有地龍,又有炭盆燒的旺盛,宮人們早已做好了寒冬的準備,因著沈嘉玥一向畏寒,自然保暖很好。
舒蘭宮,位於皇清城西側。後有一秋露園,左側繁花園,地理位置較偏,勝在景色美。主殿嘉儀殿,素雅大氣,處處顯示主人的不凡氣質。樑上掛一匾額,久昭淑德。簪花小楷,一看便知是從前妃嬪自題的,與裝飾不符。又有三偏院,水纖軒、墜清堂、爽心居,均無人居住。
沈嘉玥著一襲紫紅底五福捧壽金絲襖,梳飛天髻,髻前插一隻金孔雀冠,閃閃發光。額上畫著梅花妝,端莊又大氣,很美。
沈嘉玥正喝著龍井細細看著《詩經》,如花端著一碗熱熱的藥過來,含笑說著:“娘娘趁熱喝了吧?”
沈嘉玥立馬掩住口鼻,拒之於千里之外,搖頭,“別,別,我可不喝了,這麼苦,我受不了。”
如菊一聽立馬拿了蜜餞來,“娘娘,喏,這是蜜餞,你喝完立刻含在嘴裡,就不苦了嘛!”接:“娘娘,您喝得呀不是藥,是希望啊!”
沈嘉玥一聽又是這套說辭,笑出了聲:“你呀,又來這套說辭,真是的,你就不能換一套麼?”哀嘆一聲,“唉,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意思,十月裡太后娘娘便賞了坐胎藥給各宮妃嬪,除了生育過的妃嬪外人人有份,誰沒再喝,可你瞧著有人傳出喜事麼?皇上不來,喝再多的坐胎藥也沒用啊!”
如花勸慰道:“娘娘,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娘娘難道不希望有個小公主或是小皇子陪著您?”
沈嘉玥從前也幻想過有個小孩子叫自己母妃,陪著自己。若是個皇子,來日隨他往封地過日子,若是個公主,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如今,多年過去,早已漸漸失望了。
“姐姐在想什麼?”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原是趙箐箐,急步入室,在炭盆上暖手,又瞧見碗裡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