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就可以殺誰…連招呼都不用打!’他說完臉色一冷,另一隻手向後伸出:‘槍拿來!’
冰冷的聲音剛出口,跨院門口就走進兩個面無表情的尉官,其中一個取下手槍,恭敬的雙手遞到少年手裡,微微俯身。
‘少爺,槍。’
‘守著門,不許出,不許進。’少年冷冷的說,隨手握住槍掂了掂,然後在女人驚恐絕望的目光中慢慢把黑洞洞的槍口抵上她的太陽|穴,拉下保險。
四周一片壓抑的驚叫,然後迅速消失在兩名尉官威脅的槍口之下。等到周圍都徹底安靜下來,尉官行了個禮,退出了院子。
‘我早就想殺你了,只是得給爹爹一點面子,所以忍著…’少年慢條斯理的用槍口在女人的臉上摩挲著,最後移到豔紅的唇瓣上,一下子塞了進去。
‘嗚嗚…’女人渾身都軟掉了,眼淚一下子淌了出來,頗有幾分惹人憐惜的模樣。少年眼神閃了閃,一臉的厭惡。
‘別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裝可憐,然後等著別人給你解決。’他看著女人臉上的眼淚慢慢的滑下,快要滴到他的手上,頓時噁心的鬆開手,任由對方跌倒在地,狼狽的喘著氣嗚咽。然後黑洞洞的槍口仍然穩穩的指著女人的頭顱。
‘嗚嗚…少爺…少爺饒了我…我不敢了…’旗袍女人剛剛緩過來,就爬著伸出雪白的手抓住少年的褲腿,滿臉涕淚的求饒。
“喂喂!你不會真的要殺人吧?”蘇冉博實在看不下去了,湊到少年面前小聲說。可惜對方的視線直直的穿過他看向求饒的人,堅硬冷酷,看都看不到,更別提聲音了。蘇冉博沮喪的縮了回去,揹著手又繞了幾圈,蹲在地上。算了,反正只是個夢,就是世界末日了也沒啥大不了…
‘砰!!砰砰砰!!’突兀的槍響伴隨著硝煙味蔓延開,隨之而來的還有滿院子扯破嗓子的尖叫和嗆人的血腥味。
蘇冉博完全呆住了。他一動不動的盯著青石磚地面,濃稠的紅黑色液體迅速的蔓延開來,就像是宣紙上滴了水一樣,拿都拿不及,已然全部都溼透了————
他抬起頭,正對上女人瞪圓了的眼睛,淒厲不甘的幾乎扯裂了眼角,瞳孔漸漸擴大,了無生氣。她一身鮮紅奪目的顏色,竟比頭上流淌出的鮮血還要豔紅,猙獰的彈孔正中眉心,整幅畫面就像是用紅顏料潑灑而成,悽豔不可方物。
還真殺了啊…他喃喃自語。沒想到少年一副羸弱不堪的樣子,手段卻這樣狠辣,不愧是軍閥的兒子…人不可貌相。
‘…來人,把柳姨娘抬下去,收拾一下下葬。’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低沉男聲響起,規律的腳步聲穩健而從容。
蘇冉博站起來看去,一個高大的看起來不過三十餘歲的男人穿著國民黨高階將領的軍服,大步的從院子外走進,眉間微蹙,鬢角黑亮,剛硬挺拔。
‘等下,’少年頭都沒回,直接抬起手阻止幾個抹著淚的丫鬟的動作:‘去拿張破席,卷卷給爺扔到郊外去!’
其中一個丫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對著剛進來的男人說:‘將軍,怎麼說我們小姐也是您的姨太太…您那麼寵她——不能看著她冤死還被人作踐啊…!’
少年握槍的手下一刻就暴起青筋,眼看就要再去一條人命————
‘趙慶錫——!!你放下爺!!’
男人走近幾步,一把扛起少年就往跨院外頭去,大手輕輕捏住少年纖細的手腕一處,然後少年的手就一麻,手槍掉進了男人的大手裡。
‘槍拿好,再有下次,你就跟著槍一塊兒滾。’他隨手把槍扔回給尉官,‘去把柳姨娘下葬,該給的錢一分不要少。’
尉官敬了個禮,一聲不吭的帶著兵進了院子。裡面的哭聲遠遠的還能聽見,讓人一陣心寒。
趙慶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