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縣裡的老爺給取名的烏淳,又讓道士給烏淳驅驅邪,花了許多銅錢,當時村裡人都說不值當。
好在烏淳知恩圖報,學了打獵的本事日日上山都能帶些山貨下來,體貼家用。
鰥夫年事已高,沒幾年就去世了,留了間茅草屋和一身的打獵裝具給這個養子。
烏淳平素不與村裡人來往,草屋也離得遠,風裡來雨裡去地竄山林,村民說他和野人相差無幾。
齊朝槿問:“他怎麼送你一隻雉雞?他今日來過了?”
難怪他看院外的石頭草莖有些泥印子。
水鵲邊嚼小糰子,邊道:“他手肘脫位了,來找我幫忙,我幫他按了回去,說是謝禮。”
“嗯。”
齊朝槿不再多疑。
他回來得晚,這個時辰已經不適合燒開水殺雞了,最好還是明早宰殺,這樣能吃兩餐,不至於放一晚上就不新鮮。
傍晚齊朝槿做了香椿芽炒雞蛋,用的就是劉大娘子送來的土雞蛋。
水鵲還記得自己要給男主噓寒問暖。
在木桌上給齊朝槿夾雞蛋,“齊郎辛苦了,我不吃沒關係,你要多吃一些。”
齊朝槿今日沒像前兩日那般冷清著臉,見水鵲給他夾了雞蛋又聽了這些體己話後,他的面色更加怪異。
他是沒那樣的心思,保不準水鵲不是同樣看待他的呢?
否則為何當初壩子橋熙熙攘攘,水鵲獨獨要跟著他?
齊朝槿搖頭,不作多想,“我不吃,你吃吧。”
剛剛他噓寒問暖一番,似乎是刷動的男主的好感,劇情進度漲了一小截。
水鵲美滋滋地又把他碗裡的雞蛋夾回來。
有那麼一點點蔫壞地和77號說:【唉,我就知道男主不吃的,他昨天的炒肉全讓我吃了,肯定是守孝不願意沾葷腥。】
水鵲埋頭吃:【不要浪費糧食,我幫他吃光。】
……
床上有了個竹夾膝,夜裡小窗簾子半卷,夜風一吹,屋外剛竹簌簌作響,屋裡竹夾膝遍生秋涼。
水鵲喜歡得緊,就貼著兩人中間的竹夾膝睡。
齊朝槿卻不敢向著他睡。
因著水鵲嫌熱,他昨夜趕工,用之前留作新年縫新衣的一匹細棉布,給水鵲裁剪縫製了兩身無袖夏衣,褲腳也是短一些的。
他若是一翻身,就能在銀色月光底下,瞧見那一身白得要發光的細皮嫩肉。
縫製的時候沒發覺,當下想來那單扣對襟夏衣,釦子繡的位置太低了,鎖骨和胸脯白生生的,睡相差些幾乎都要露出點點粉色。
齊朝槿背對著水鵲,側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水鵲卻半夢半醒忽地一拍他手臂,迷迷糊糊地說:“齊郎……有蚊子叮我,你快咬它……”
齊朝槿:“……”
他翻身坐起來,撩開布帳子離開床鋪,摸黑在廳堂的櫥櫃裡找到火繩。
火繩是去年秋採摘了結過籽的艾草、蒿草再編成繩狀的,曬乾了就等今夏用來滅蚊。
一根懸在窗下,一根綁在門邊,點燃,煙細細嫋嫋。
另外半邊涼蓆一下陷,水鵲知道是齊朝槿躺下了,他睡迷糊了,咕咕噥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