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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只有兩張嗎?小宇不去嗎?”

“他有事。”

我們去小餐館吃了個飯,就高興地一起去了。球場進場時有些混亂,人很多,他比我稍高些,就用手圈著我,護著我一路進去,因為嘈雜,一路他就在我耳朵邊說話,說得我直癢癢的,又不能讓他不這樣,太吵聽不到。

害我一個星期都感覺到他在我耳邊絮絮說著話。

看球時,一起大呼大叫,一起叫加油,一起罵國罵,一起罵臭腳,他在深圳看球,不敢再支援國安,怕我揍他,更怕周圍的球迷揍他,所以深圳平安進了兩個球,他也和我一樣歡呼著跳起來,再緊緊擁抱了兩次。

因為興奮,我覺得臉發燒,他的臉也興奮得發紅,因為深圳平安贏了,我分外高興,心也跳得特別快,擁抱著時,我感覺到他的胸膛的心也咚咚地強烈地跳著。

出來後他賴著不願意走,又買了一打生力啤酒,一包花生米,坐在球場外面的臺階上,和一大幫球迷胡亂喝酒,胡亂唱歌,喝得盡興,又去買了一打,最後我喝醉了,老婆說是有個男人送我回來的,回來時已經是下夜二點多。

第二天他就提前結束年假返回東北某市。

沒有告別。

前一晚一定有什麼事情令他提前結束假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忘記。

忘記他曾經來過。

忘記那場球賽。

後來我在方小宇口中斷斷續續知道,謝永安已經是東北某市最年輕的處長,春風得意,妻子剛剛出國,兒子三歲,是意氣風發的年華。

即便到了幾千裡外的深圳,也有人專門車接車送,招呼他吃喝玩樂,包括那天送的球賽票,難怪位置那麼靠前。

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對他,一無所知。

再後來,我知道他們都是GAY,方小宇不是他表弟,方小宇愛他,他愛不愛方小宇,我不知道。

後來方小宇調離了我們單位,我也沒有了謝永安的訊息。

我費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平息下來。

我一直很佩服他,隨時抽刀斬斷一切的利落,我認識他到現在,他都發揮到極至。

他說起小宇,語氣平淡,象說一個很平常的熟人而已,我想,如果別人問起我,他一定也會是這種語氣回答,我也不過是一個路人甲而已。

路人甲同志沒有勇氣問起他,他是否愛過小宇。

他愛沒愛過,我都是搶了當年本來是小宇和他相處的時間,本是小宇和他去看的球賽。

“也是哦,因為小宇我們才認識的,還真慶幸這樣認識了你。”他的語氣很真誠,而我卻想說的是,希望從來不曾認識過他。

我別開了頭,不想他看見我的眼睛。

在方小宇調走後,我完全沒有謝永安的訊息,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我沒有他的任何聯絡方式。我的生活漸漸恢復了平靜,老婆也懷孕了,一切迴歸到正軌。

但是我仍然心存幻想,希望他來主動聯絡我,就是直至現在,我也從來沒有換過手機號碼。

在女兒出生兩個月後的一天,我收到他的電子郵件,“明年的春天,我墳上的青草將綠,而我的墳頭,將永遠朝著南方。”

我全身冰涼,我情願沒有他任何訊息,而不願意得到他這樣的訊息。

我馬上回復郵件,“你生病了嗎?你在哪裡,我去看你。你給我你的聯絡方式,地址。”

一直沒有回覆。

我簡直快瘋了。

我找到方小宇新的單位,單位告訴我,他辭職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甚至不知道,謝永安在哪個市。

我真是可悲,他就如空氣,如幽靈,無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