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沿往前一竄,老老實實幹活。
幹著活他又在想,其實景樾有時候壓根不拿他當殘疾人看。
不會主動幫他推輪椅,還指使他幹這幹那,這份待遇他只在一個人那裡體會過,他的前老闆,於苒。
因為同為殘疾人,她更懂得尊重的重要性。
景樾回來時給季迴帶了黑森林蛋糕,他拖著滑鼠檢查一遍,在季回腦後揉搓,“做的很棒。”
季回連忙說:“那你下次還喊我。”
景樾腦海中冒出季回剛剛跟他在一起時,也是這樣一副欲予欲求的模樣,恨不得把擁有的一切都獻給另一個人。
季回好像不懂得愛人先愛己這句話,所以那時他深信不疑,季回給他的是絕對忠誠絕對熱烈的愛。
“好。”他答應下來,帶著輕鬆的語氣,半開玩笑說:“患者自己做資料,應該更真實。”
從舟大出來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他們順路去了趟外租公寓。
從決定逃跑那天,季回便喪失了自己選擇住處的權力,於是在景樾提出今天把所有東西都搬回瀾海苑時,他只能點頭。
行李箱藏在浴室,景樾拖出來開啟,是空的,再拉開衣櫃一看,季回的衣服還掛在裡面。
“決定回澳洲,但是連行李箱都不帶。”他淡淡瞥了季回一眼,“是打算去機場逛一圈虛晃一槍,還是太著急來不及收拾?”
季回看似很忙地把衣服從衣架上拆下來,疊都沒疊便塞進箱子裡。
景樾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嗤,他幫季回把所有衣服丟到床上,才轉身去收拾床頭櫃上的雜物。
那是一聲輕到不能再輕的哼聲,更像重一些的呼吸,對季回來說卻壓迫感十足。
“這個要帶上嗎?”
行李箱裡掉落一個小盒子,是他們上次沒用完的安全套。
“還有這個。”
緊接著是景樾給他買的藥膏。
“方醫生給你開的藥有按時吃嗎?”
他的藥也被丟了過來。
季回先是乖乖“嗯”了一聲,又意識到什麼,連忙去抓景樾的胳膊。
但已經晚了,景樾手裡抓著一盒已經拆封的r型代素,看過來時,眼神不可思議,“季回,這是什麼?”
季回幾番張嘴,最後如實回答:“資訊素代素,r型。”
“誰給你開的?買來做什麼的?季回,你做這麼多年的代素研究,不知道r型代素有什麼副作用嗎?”
這次季回學聰明瞭,面對景樾一連串的問題,他不回答為什麼,只做出表態。
他將r型代素丟進垃圾桶裡,端正態度:“以後不會用了,我保證。”
景樾把代素從垃圾桶裡拾起,開啟,一盒五支裝,已經用去了一支。
“這一支什麼時候用的?”
“領證那天。”
房間裡沉默片刻,景樾起身,走去浴室。
季回聽見裡面傳來幾聲塑膠蓋掰開的響動,然後是衝馬桶的聲音。
景樾黑著臉走出來,把幾支空了的玻璃瓶重新丟進垃圾桶,他盯著季回看了很久,最後只悶著頭蹲下,幫季回把行李箱拉好。
【作者有話說】
彩燈py,每撞一下,假肢自動識別邁出一步,於是換一種顏色,很有意思的樣子
隔日新聞大概會是:某小區居民家中裝七彩閃爍吊燈,一秒三顏色。
明天粗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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