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又醜又髒的臉不斷靠近。
令人牙酸的金屬擠壓聲中,兩人的腦袋撞在了一起。
好在兩人都戴了頭盔,沒有撞得腦漿迸裂,只是臉貼臉了而已。
在古怪的「啵」聲後,他們一起仰頭,腦袋向後甩去。
阿里克斯更是整個人近乎倒飛地落在了地上。
落地的眩暈後,阿里克斯扶著腦袋,顫顫巍巍地站起,眼前的一切都帶上了重影。
他感覺到嘴巴里有個異物,吐出一看,卻是半截髮黃的牙齒,還好沒受太重的傷。
……不對啊,他的牙齒都是齲齒啊,怎麼會有一顆完好無損的牙齒?
「嘔——」
抬起腦袋,阿里克斯清楚地看見對面那名黑衣士兵吐出一枚被蟲子蛀過的牙齒。
兩人同時臉色大變,瘋狂地擦著嘴巴。
「你這個賤民!」惱羞成怒阿里克斯抽出了騎士劍,高舉過頭頂,擺出了一個屋頂勢,就朝著名為勒菲的戰修士猛地劈砍下去。
勒菲抽出了腰間的武裝劍,用鋤式上推外卷,格擋住了阿里克斯的劈砍,還趁機跳到了一邊。
提著劍,阿里克斯愣愣地看著他:「你,你有三段呼吸法?」
「誰沒有呢?區區三段呼吸法,不會有人練不出來吧?」勒菲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朝身後大喊,「有個騎士進來了,來倆長槍手!」
「不講武德!」深陷敵營的阿里克斯見他搖人,急得跨步上前又是一記重劈。
勒菲身穿皮甲,比阿里克斯靈活得多,側身輕易地躲開了他的長劍,並反向刺擊,在他的盔甲上留下一道半寸深的劃痕。
「龜殼真厚!」勒菲蹲下躲過一記橫掃,怒聲罵道。
整齊的腳步聲從兩側響起,七八個長槍手排著兩列縱隊,整齊地朝著阿里克斯衝過來。
阿里克斯的腦門冒出了汗珠,步戰還用長劍打長槍,人家還有呼吸法,哪怕他是方旗騎士都只能逃跑啊。
他顧不得和這人糾纏,轉身就朝著石牆衝過去。
「還想跑?」見阿里克斯想跑,勒菲惡狠狠地追了上去。
此時的阿里克斯踢翻了兩個聖銃手,扒住了牆頭,半個身體都探了出去。
眼看著就要跑了,還好軍團文書貝納爾多當機立斷,撲過去撿起地上的聖銃,對著近在咫尺的阿里克斯就是一銃。
鮮血爆炸般從大腿甲的小洞中噴出。
鑽心般的痛感傳來,原本都要翻過牆的阿里克斯大叫一聲,直接翻倒落地。
他捂著大腿上的傷口,痛得滿地直打滾。
「這距離都能打歪,貝納爾多,你真得練練射擊了。」勒菲嘟嘟囔囔地,上前一腳踢飛了阿里克斯手中的長劍。
「我一個文書,練什麼射擊啊?」望著那張在宴席上出現過的臉,貝納爾多輕嘆一聲,轉過身,叫勤務兵把這倒黴騎士押走。
與此同時,在付出了七八個撞牆無果的同伴後,剩餘的騎士們才反應過來。
這哪兒是土牆啊,這分明就是石牆!
阿里克斯果真是短毛?果真是叛徒?
「發射!」不知哪個師隊長的聲音再次響起,所有騎士不約而同地伏下身軀,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顱。
鉛子從他們頭頂飛過,他們就彷彿被莊頭催債的農夫,惶惶不可終日。
這發射的口令簡直就是惡魔之聲,不管他們在什麼位置,都會被打中,彷彿鉛子會拐彎一般。
在幾次進攻未果後,他們的心氣終於散了。
「我看到阿里克斯和一個短毛親嘴了,他就是叛徒!」
「阿里克斯是叛徒,大家快退吔!」
「快撤退,快撤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