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6時27分。
獵人摩頓依舊在注視著同伴們的遺體。儘管就在不遠處的監視塔正在熊熊燃燒,他也彷彿沒有感受到那股熱浪一般,死死地盯著同伴的遺體,手中緊緊地抓著他們的遺物。
獵人的這個姿勢已經維持了足足十分鐘。布蘭達看了他一眼,淺淺地嘆了口氣,拍了拍這個獵人的胳膊,“摩頓先生,我們應該離開這裡了。”
獵人猛地抬起了頭,就像從一場非常深沉的睡眠中甦醒了一樣。隨即,他看向了少女:“非常抱歉,埃文小姐,我不應該在這種場合走神。”
少女顯然沒有在意他的說辭,“他們為王國做出了貢獻,也付出了犧牲。你可以放心,王國不會辜負為她做出貢獻的人:他們的家人都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似乎是認可了少女的話,獵人默默地點了點頭。
少女打了一個響指,從五位獵人的屍體上燃起了火焰,火焰將這五具屍體迅速地燃燒成為灰燼。一陣風吹過,他們的骨灰消散在了空中。
少女取出了哨子,吹響了兩次。一分鐘後,五個連隊迅速在她的面前完成了集合。
“第一連隊,跟隨我完成這場戰役最後的任務;其餘各連隊,配合東部陣地進行壓制工作,在壓制作戰期間,你們的指揮權轉交給維羅妮卡副長。”
“您的意志!”隊伍中的三百二十人結成突進隊形,趕往東部陣地。
“摩頓先生,我認為接下來的場面您有資格進行見證,請再堅持一會。”
“您的意志,埃文小姐。”
上午7時14分。
侍衛長莫特男爵正在主幹道上謹慎地前進。
這座城市在他的眼中異常的陌生。
街道還是熟悉的街道,房屋也仍然是熟悉的佈局。但是,此時的莫特城的西部,異常的空曠、寂靜。東側的城牆沙化塌陷時聲音、西北角的監視塔爆炸時的聲音,還有達西亞士兵連續不斷的攻城聲,明明每一次聲響都應該牽動著城中的平民,但是此時的城市中,沒有一個人。好像有什麼力量讓他們從這座城市中消失了,可是侍衛長對此一無所知。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詭異,挑戰著侍衛長的常識。他不得不握緊手中的武器,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任務上,才能壓抑住內心的恐懼。
終於,距離城門只有兩百米了。侍衛長遙遙地聽到了馬蹄踐踏過地面的聲音,雖然並不清晰,但是他可以確定那就是達西亞的騎兵。
即使城外有敵軍,侍衛長還是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這座城市還是正常的,詭異的只有西部的平民區。
侍衛長也終於確認了:從貴族街到城西城門的這段路上,沒有敵軍。
可能達西亞人還是顧慮到貴族的生命和尊嚴吧,侍衛長從自己的常識出發,進行著思考。
再次看向城門,侍衛長重新握緊了手中的重劍:他需要確認西側的敵軍數量。
從傳統貴族的視角出發,他想當然地認為:佈置在城市西部的騎兵數量不會太多,畢竟達西亞人也需要遵守貴族的禮儀,讓敵方的貴族體面的退場;而如果敵軍數量不多,那麼他就需要尋找到撤退的方法。
可惜的是,經歷了七王之戰和貴族叛亂的達西亞人早已放棄了這種“戰爭禮儀”——里亞西大陸上的所謂“貴族戰爭”的戰爭禮儀。
從一開始,達西亞人就沒有讓莫特城中的貴族能夠活下去的安排。
侍衛長在整理了自己內心的思緒後,繼續向著城門的方向前進。
在邁出了第一步後,侍衛長本能地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他立刻轉身,架起重劍進行格擋。
一支火紅的箭矢從遠處飛來。好像完全沒有被重劍阻擋住一樣,箭矢在重劍上熔化出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