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時絲毫不敢大意,是以晚間都是各自守著自己的主子。
司馬玥一見鶯時的動作,卻是走過來制止了她。
“鶯時,”她蹲了下來,按住了她正在鋪床的手,“和我一起睡吧。”
“公主,”鶯時立時回答,“您是公主,而我只是個奴婢。。。。。。”
一語未了,只聽得司馬玥在說著:“現下我們之間哪裡還有這些分別?再說了,你是知道的,最近幾日我晚間都睡不好,一個人總歸是有些害怕的。”
司馬玥倒也沒有說假話,這段日子晚間她確實睡的很不好。
只要一閉上眼,總是會想起那日王雋在她耳旁所說的那些話。然後心裡就似有一把鈍刀子在來回的拉鋸著她一般,雖然不是那種撕心裂肺鋪天蓋地的痛,但卻是時時刻刻永無停止都有的痠痛。
所以每每此時,她總是會和鶯時聊天,以求能忘記那些。
鶯時沉默了片刻,而後也不再推辭,起身將被子也鋪在了床上。
兩個人一人一個被窩,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至三更時,司馬玥總算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裡滿滿的都是王雋的身影。
王雋擁她在懷,寵溺的叫著她小公主的溫柔模樣;一起夜晚泛舟明月湖,他作弄她時的狡黠模樣;將她抱在腿上,和她說著桃花島的設計藍圖時的憧憬模樣。
最後是王雋伏在她身上,眸色深沉若深淵,低沉且危險的說著你這輩子都休想從我身邊逃離的陰沉模樣。
司馬玥猛然的睜開了雙眼。
窗外已然是天光大亮,有細碎的鳥聲透過窗子傳了進來。
她勉力的定了定神,抬手抹去了額頭上的冷汗,起身坐了起來。
鶯時已經是起來了,正靜靜的坐在屋中的椅中守護著她。
一見司馬玥醒了,她立時端了一盆熱水過來。
司馬玥起身穿好了衣裙,彎腰開始慢慢的洗漱著。
等到她直起身來用布巾擦著臉和手的時候,只見鶯時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模樣。
“鶯時,”司馬玥就問著,“你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鶯時點了點頭:“公主,琅琊王殿下現下帶著我們走的路壓根就不是去往他口中所說的秀州之路。我總覺得,他似是有什麼事在瞞著我們。”
司馬玥擦著臉的動作一頓。但隨即她將手中的布巾放了下來,說著:“無妨。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準確的路,又或許也許他只是想沿途玩玩而已。我想他應該是不會對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來的,這點你儘管放心。”
雖然她和司馬宣也就在一起相處了半年多,但她對他還是蠻信任的。
她可以感覺得到,司馬宣是真的將她當做妹妹來愛護的。
鶯時雖然是滿心疑惑,但此時聽了司馬玥這般說,她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待司馬玥洗漱完畢,兩個人便下樓去吃早飯。
司馬宣和阿泰已經是在大堂裡佔了個桌子了。
桌子上是大海碗裝著的白米粥,一盤熱騰騰的肉包子和一盤蒸糕。
一見司馬玥下來,司馬宣趕忙的招呼著:“玥兒,快來吃早飯。”
司馬玥叫了一聲二哥,在他旁側的條凳上坐了下來。
想來是出門在外,司馬宣身上的穿著也是儘量的低調了點。
今日他所穿的不過是一襲清淡的青蓮色的袍服而已。但若是細心檢視,還是能看得出來這袍服上精美繁複的雲水紋暗繡。旁邊有幾個農戶模樣打扮的人不時的望他這邊瞅著。但司馬宣依然還是大刺刺的坐在那裡,仿似沒有看見一般。
司馬玥抬眼看了那幾個農戶,見他們褲腳都捲到了小腿處,腳上雖然是穿了草鞋,但依然還是有沒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