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似火;粉面朱唇,垂眸抿唇笑,眼角眉梢;全是新嫁娘的羞澀甜蜜。
葉芽倚在炕沿上,望著鏡子裡的人,心情;不由自主地有些複雜。
春杏是個好姑娘,她是她的好堂妹,如今她要嫁給一個喜歡她看重她的好男人,葉芽真的替她感到高興。她由衷地為春杏祝福,祝福她與林宜修幸福美滿,白頭偕老,兒孫滿堂。但作為一個女人,她抑制不住地羨慕春杏。
她靜靜地站在薛家親眷中,面帶微笑,看著春杏遮著紅蓋頭向林氏夫妻辭別,看著她伏在薛柏背上,然後被他的三哥背到花轎裡,蓋頭微微晃動,露出細白精緻的下巴。而她的新郎,穿著大紅喜服騎在高頭大馬上,將親自迎接她過門。到了林家,他們會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到了晚上,他們會有一個終身難忘的洞房花燭。
一個姑娘,經歷過這些,便會幸福地成為一個女人。
而這些,都是她錯過的,這輩子都錯過的美好,再也無法填補的遺憾。
她的爹孃,不像林氏夫妻疼春杏那般疼她。她沒有為她著想的哥哥,也沒有抱著她哭的稀里嘩啦捨不得讓她走的弟弟。她的婚事,沒有三媒六聘,沒有親人祝福,沒有嫁衣花轎,也沒有洞房花燭。她的男人,他們……
葉芽愣住,情不自禁地在一眾親眷裡尋找三人。
薛松就站在她對面,目光深沉地望著她,好像能看穿她的心事一般。薛柏,薛柏要跟虎子去林家送嫁,可她避開薛松的視線,朝花轎那邊望過去的時候,恰好薛柏也朝這邊看來,距離太遠,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可他朝她笑了,溫和如春風。薛樹呢,她找了一圈,沒有找到。
“媳婦,你也做身紅裙子吧,你穿上肯定特別好看。”
薛樹突然從她身後冒出來,笑著看她,一雙鳳眼純淨明亮。
旁邊傳來婦人善意的笑聲,葉芽羞惱地瞪了薛樹一眼,快步朝門口走去,那邊轎伕們已經抬起花轎,要出發了。走著走著,明媚的陽光好像突然間照到了她的心底,驅散了方才的淡淡悲傷。是啊,她的婚事,的確有諸多遺憾,可她的男人們都是好的,他們愛她護她,與這些相比,那些錦上添花的虛禮,其實真的沒那麼重要了。
她發自真心的笑。春杏是幸福的,她,同樣幸福。
吹吹打打聲中,花轎遠去,薛家熱鬧一番後,賓客也都各自回家了。葉芽留下來幫林氏收拾碗筷,洗洗刷刷,忙到後半晌才徹底閒了下來。請客宴席還剩下許多酒菜,林氏留他們在這邊用飯,三人也沒客氣,陪兩位長輩吃完才走了。
日落西山,薛松想關門,卻見薛柏從遠處走了過來。
“不是說晚上住鎮上嗎?把虎子送回去了?”薛松疑惑地問道。
薛柏身上有不小的酒氣,人卻很清醒,“嗯,送回去了。二嫂呢?我看她白天好像有些難過。”
薛松臉色微沉,一邊關門一邊道:“屋裡待著呢,現在看著沒事了。”
“哦,我去看看她。”薛柏說完,放輕腳步往裡走,舀水洗漱之後,才去了西屋。薛松跟著進來,看看西屋門簾,轉身去了東屋。他去也沒用,什麼也不會說,不如讓三弟好好勸勸她。
葉芽累了一天,回來就躺炕上了,薛樹坐在一旁給她揉肩膀,薛柏進來的時候,葉芽正讓薛樹去關門呢,免得被薛松撞見兩人這副樣子。雖說跟薛松在一起了,她還是不想讓他知道她竟然如此使喚薛樹。
哪想薛松沒瞧見,被薛柏撞上了。
葉芽臉上火燙,撐著就要坐起來,偏偏薛樹使勁兒按著她,“媳婦別動,這邊還沒捏呢。”臊得葉芽根本不敢抬頭看薛柏,腦袋埋在枕頭裡裝死。
薛柏立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隨即笑道:“二哥二嫂,我回來了,過來跟你們說一聲。那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