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叔,您還記得當時魏先生出事的地方, 具體在哪裡嗎?」陳七月在電話裡急急的開口詢問。
嶽遠山有點詫異:「你問這個幹什麼?」
陳七月著急,直接和嶽遠山說了自己的想法。嶽遠山本來勸她不要胡思亂想,說孟寒淞向來是個作勢有分寸的人,不會胡來。可陳七月堅持要去,嶽遠山不放心她一個小姑娘深更半夜的出門,只好叫了一輛車,來學校接她。
——
安平縣在雲城近郊,從雲大過去有一百多公里,陳七月和嶽遠山到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
外面的天還黑濛濛的,陳七月從車上下來,冷風呼呼的吹過,吹亂了她的一頭長髮,吹得她臉頰生疼。
「這就是老魏當年出事的地方。」嶽遠山的目光有些空,八年的時間,這裡的一切早就已經面目全非,但對嶽遠山來說,當初的血腥和慘烈似乎仍然歷歷在目。
陳七月望向平直的柏油路,縣級公路的一側沿江,另一側不遠處蓋著整整齊齊的民房。當初她聽嶽遠山回憶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魏恩言出事的地方居然這麼偏僻。
「嶽叔,魏先生那晚怎麼會來這麼遠的地方吃飯?」
嶽遠山嘆了口氣:「當時那家公司的人說這裡有一處農家樂,很有特色,大家都是年輕人,可以一起休閒放鬆一下,不用像在飯店裡面那麼拘束。老魏這人本來就不愛應酬,也是聽說了這個,才勉強答應去的。」
嶽遠山有時候想,這可能大概就是命。
陳七月沿著江邊走著,可惜時間過去的太久了,那間農家樂應該早就找不到了。
嶽遠山似乎也看出了她內心的疑問,「出事之後我和寒淞也去過那間農家樂,可老闆說包間裡的客人確實喝了不少酒,八點多就走了。老魏出事的時候大概九點,時間上也基本對的上。」
當時魏恩言出事之後,他們幾乎查了所有可能的線索,可惜都一無所獲。
嶽遠山還在想著什麼,陳七月突然就跑了,幾乎是用盡全力一路往前狂奔。不遠處的跨江大橋燈火通明,她依稀在橋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路邊在身後掠過,越靠近,眼前的身影便越清晰。男人坐在橋邊的護欄上,曲著腿,腳下就是汩汩的江水,黑色的夾克敞著,看不清楚神色。
陳七月喘著粗氣跑上大橋,她體育向來不好,體能也差。感覺闌尾處傳來劇烈的疼痛,陳七月不得不停下來,彎腰按著右下腹,氣喘吁吁。
身後突然傳來「嘀嘀——」的喇叭聲,陳七月幾乎來不及躲閃,就有一道白光擦身而過,司機探出腦袋破口大罵:「眼瞎了嗎?大半夜的看不見車!」
聞聲,孟寒淞也轉過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小姑娘。陳七月穿著奶白色的羊羔絨外套,頭髮被吹得亂糟糟的,正呆呆的望向從她身邊呼嘯而過的車。
他皺了皺眉,覺得是自己出現幻覺了。不然,怎麼會在這裡看到陳七月。
陳七月自然也看到了轉過頭的孟寒淞。她忍著身體的不適,沖了過去,在距離孟寒淞一步之遙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男人的臉色蒼白,棕色的眸子裡布滿血絲,此刻卻流露出些迷茫的神色,下巴處的青渣明顯。
找不到他人的時候,她沒有哭;知道過去那些的事情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可眼下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看著他頹廢又迷茫的樣子……
撲面而來的陌生感狠狠的攥住了她的心,陳七月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河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她走上前,死死抱住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很冷很涼,也不知道在這裡吹了多久的風。連日來的委屈和心疼在這一刻洶湧而來,眼淚啪嗒啪嗒的狠狠落下,陳七月聲音哽咽:「孟寒淞,你嚇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