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見長輩還沒回過味兒來,只保持著福身的模樣,拉著母親的衣袖低聲道,“母親給公主請安呀。”
自家的閨女,就要是榮壽公主的表嫂。自己的兒媳,是這公主的表姐。更有王貴人,怎麼說也是她的長輩,前頭的兩個女人真不願意叫阿元得意,也覺得給一個小姑娘施禮有些傷體面,然而見阿元一雙眼沉默地看過來,竟覺得心裡驚慌了一下,叫那目中的光芒刺得眼睛疼,只來不及想,便也一同拜下道,“見過公主。”
若是旁人,阿元不過是嬉笑兩句也就是了,此時卻只穩穩地受了這幾個的全禮,方才淡淡地說道,“宮裡規矩大,看在表姐的份兒上,本宮這兒也不過是簡單過去,幾位也莫要再在宮中衝撞了貴人。畢竟,雖然好不容易進宮一次,也不能給王貴人丟臉不是?”見王鳶的臉騰地紅了,她竟覺得有些看不清這些個美貌佳人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漠然地說道,“能進宮,是皇伯孃的恩典,幾位別辜負了就是。”
“貴人娘娘得聖人寵愛,咱們感激在心。”不愛聽阿元口中皇后皇后的,就有一個沉不住氣的女孩兒,不顧王鳶的阻攔,脫口而出。
阿元叫這女孩兒駁了話,卻也不做聲,只冷冷地看著。
“公主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兒?”後頭就有大宮女出來呵斥道,“宮裡是什麼地方,由得你撒野?!咱們公主說什麼,你聽著就是!難道還要聖人往王貴人處下一道旨,叫她理一理王家的家教?!”
“你!”那女孩兒容貌不如王鳶,卻也是秀美可人,此時叫人劈頭蓋臉地呵斥,眾目睽睽,就有點兒下不來臺。
“王貴人品階不高,難免疏忽也是有的。”阿元漫不經心地說道,“況,只進宮一次,幾位再進來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規矩這玩意兒,”她淡淡一笑,“學了以後也沒用。”
“妹妹身子不好,先回家去,回頭你的好意我再與貴人說。”見阿元攔住眾人不走,王鳶就知道阿元這是恨自己食言,只拉著那女孩兒勸了幾句,哄著她不說話了,這才強笑了一聲。
“本宮表姐,如何不見?”阿元便慢悠悠地問道。
“嫂子有孕了,在家養胎。”王鳶只愧疚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此時看不出她的表情,便覺得忐忑,飛快地說道,“況大哥今兒休沐在家,正好陪伴嫂子,因此未能成行。”說到這裡,她便有些慚愧地說道,“嫂子這裡裡外外忙道,好容易歇歇,我也捨不得叫她動彈。”
“嫉妒的婦人!”那女孩兒便在後頭小聲說道。
“住口!”王鳶轉頭厲喝。
“這麼看著,姑娘是對本宮的表姐不服氣?”阿元見說起陳環,這幾個有異,便側頭,不耐煩地指著手足無措的王鳶冷笑道,“你說!”
“有孕了還不叫我哥哥納妾,不是嫉妒是什麼!”王鳶阻攔不及,又有那前頭兩個婦人袖手旁觀,那女孩兒便嚷嚷了出來。
“你說的很是。”阿元卻只淡淡地一笑,對上了王鳶驚恐的目光,突然一笑,溫聲道,“王家姐姐聽說要嫁給我大表哥?”見那前頭兩個女人的臉色變了,她便悠悠地說道,“王家門風這樣賢惠,想來,是不會嫉妒我家表哥多幾個丫頭紅袖添香的,對不對?”
王鳶嘴裡發苦,然而卻也覺得嫂子有孕,後頭母親就忙不迭地給哥哥送丫頭有些太過分,此時便慚愧的不行,低聲道,“不是嫂子不容人,”見阿元看過來,她想到家中陳環的辛苦,再也不願意叫自己說虧心的話,只仰首大聲說道,“嫂子一有孕,便想著給大哥安排服侍的人,很是寬和,還是大哥忙著朝裡頭的事兒,沒心思在這上頭,方才連著母親的丫頭一起推了,就算如此,嫂子也留著那幾個丫頭在院子裡,好生照顧。”
阿元見王鳶行事依舊磊落,目光便緩和了許多。
“至於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