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頃是在剛出道時認識的,大概二十二三歲,顧頃被忽悠拍三級片。
徐入斐聽得心驚膽戰,幾次打斷,想要蕭箏別說了。
他不好奇,他想保命。
周遭有的人喝趴下了,有的還沒有,這種關乎影帝黑歷史的事情,就這麼赤裸裸地道出來。
好在蕭箏還知道控制音量。
他神神秘秘,低聲說:“我那個時候呢,就是拍片子的導演。”
徐入斐:“……”
別裝了(替換)
蕭箏說:“沒拍成,那小子揍了我們好幾個兄弟,跑了。”
徐入斐:“……”
蕭箏還在笑:“得虧沒拍成,不然哪有現在這種機會、讓我、讓我拍電影!”
徐入斐知道他是喝醉了。
“我那時也是迫不得已,別人給錢,我拍片,拍什麼都不是我定,拍不好要捱揍。”蕭箏呲牙,“我們當年可比現在刺激多了,顧頃、嗯顧頃也是這麼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
他眯著眼,像在回憶,“我當時故意沒鎖門,所以他跑了,這孫子,還真一個人跑了。不過也怪我,是我忽悠他,要拍個什麼高大上的片子,他看了我相機裡幾組照片和影片,就跟我走了。”
“幸好我熬到現在,得來這麼個機會……”
他說完,鄭重地拍了下徐入斐的肩膀,對著他說了聲謝謝。
謝什麼,徐入斐不知道。
還來不及想,身後遮下一團陰影。
“他喝醉了,你離遠點。”
徐入斐揚起頭,顧頃站在那裡,也不知何時來的。
桌上有人沒喝醉,看到顧頃都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雖然確有訊息說顧頃投資了他們這部電影,但親眼看到真人,還是難以置信。
顧頃的好脾氣在業內是出了名的,此刻也一樣,他對著眾人微笑,說麻煩大家今天的事別傳出去,也別拍照,眾人都很配合,默契地把手機收起來。
“什、什麼?顧頃來了?”蕭箏眼一眯,朝上看去。徐入斐懷疑他是有點近視。
“還真是。”蕭箏大著舌頭,指了徐入斐身邊的位置,“那你坐,跟我喝。”
顧頃還真就坐下了,“我不喝,明天還有通告。”
塑膠大棚裡,燒烤味瀰漫,炭火烤出來的羊肉串又燙又香,今天他們一個劇組的人包圓。
沒辦法,資金有限,開銷都要在花在刀刃上。明天正式開機,錢會像流水一樣從顧大影帝的口袋裡流出來。
只有這麼一個冤大頭,不能給人家嚇跑咯。
凳子上四個螺絲釘穩穩釘著,硬得硌屁股。徐入斐抬起板凳腿,想要往旁邊挪一挪。
聽說顧頃來了,方才離場的都回來了,人擠著人,紛紛來打招呼,這個是金主,耽誤不得。
他挪不動,只得作罷。
蕭箏無論如何都要跟顧頃喝。
顧頃拿了啤酒瓶,極好看修長的一隻手,握著瓶口,腕上的手錶在黑夜裡漆漆閃光。
“那就喝一杯。”
他倒酒、喝酒,手臂都會觸碰到身旁的徐入斐,一來一回,像在摩挲,輕輕地,似有若無。
徐入斐沒有地方躲,一下站起來,這下所有人看向他。
“我去一趟廁所。”
露天的燒烤攤,衛生間隔著很遠,徐入斐進去轉一圈,沒有尿意,出來了。
就見一道影子,一點零星的火苗。
顧頃站在不遠處,正抽一支菸。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戒掉的煙又重新抽了。
徐入斐本想繞道回去,但顧頃早看見他了,把煙扔了,腳底碾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