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芳的心跟著揪了起來。她是一路哭著回姬水的,也扇了自己幾巴掌,不該對女兒那麼惡毒地指責,可是薛葵和卓正揚戀愛以來的種種舉動實在太令人失望。
“我沒有告訴你爸你和卓正揚的事情。也沒告訴他你不打算出國。我不想影響他開車。你等他回來自己和他談!”的
沈玉芳重重地掛上電話。薛葵蜷縮著靠住沙發,抱著膝蓋大哭起來。她突然覺得爸爸媽媽變得很陌生。她一直引以為豪的就是一家三口的關係好像朋友一般親密隨和,但原來真相是如此殘酷,他們不過是用彼此隱瞞來粉飾太平。
爸爸媽媽已經變了,卓正揚也是,整個世界都這樣陌生,為什麼只有她還是過去的薛葵?
她逼迫薛海光,又逼迫卓正揚,逼迫他們一定要按照她的旨意來行動,全然沒有想過會給他們造成怎樣的影響。
“別哭了。”卓正揚心想沈玉芳一定是說了什麼不好的話,過來想要抱住她,“怎麼了?葵,告訴我。”
她抽噎著使勁推他,他吸取了教訓,沒有硬來,坐在她跟前,握著她的手,她哭了很久,掙扎著伸出個指頭來探他鼻息,他不明白,她指頭抖著,試了半天,不知道他有沒有呼吸,又嚇得直掉眼淚。
“你怎麼回來的?機場都關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
“傻丫頭,虧你還是生物學博士,這世上哪裡的鬼?我好好的,沒事。”他吻了吻她的手指,又把她的腦袋靠近自己的胸口,叫她聽自己的心跳,“我坐直升機在北京中轉。”
至少她沒有因為一時任性毀了這兩個人。
以後,也不會了。
“程燕飛是誰?”她哭得精疲力竭,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又突然打住,“算了,你沒必要回答我。”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他壓抑著的怒氣又開始探頭。雖然他和燕子沒什麼,但她就不能表現的在乎一點?
“她是我發小。”他想她未必懂得北京話裡“發小”的意思,“對門鄰居,大學同學……”
薛葵馬上就想起了沈玉芳說的話,惡狠狠地接過他的話尾。
“門當戶對。”
卓正揚怒不可遏。這個女人把他推給辛媛,又把他推給程燕飛,他還把她當個寶,想要和她結婚——他抓起茶几上的檔案袋砸進她懷裡。
“開啟看看。薛葵,開啟看看。薛葵,像你這種人上戰場,準保第一個做逃兵!”
他給她點時間反省自己的錯誤,氣沖沖地走進浴室,砰地一聲把門關上;殊不知這句話,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洗了澡,又拿過醫藥箱換藥,儘量不讓自己去想薛葵在外面幹什麼,她總該有點覺悟了吧?他換好衣服,看見梳子上有兩根長髮,是她的,他的心突然一下子就軟了。
怎麼辦呢,別的女人他都不放在眼裡,只有薛葵,一再輕易地惹怒他,而他又總是想要以眼還眼地報復回去,叫大家都別好受。彼此折磨,如死迴圈。
他開啟浴室的門,心想得這次,無論如何得好好和她談一談,還有她媽媽。
“薛葵,我們明天回姬水。”
沒人理他。他一眼看見茶几上的果盤翻著,空空如也;檔案袋已經開啟了,全部檔案都被扯得粉碎,大門鑰匙放在桌上,所有他送給她的東西都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邊,包括那雙軍靴——她已經收拾收拾走掉了。
第二十一章
盤雪照例是回家過元旦,2號早上直接去藥理所,看見薛葵正上樓,道了聲元旦快樂。時間尚早,沒有什麼學生,薛葵拿著豆漿一路走一路喝,盤雪站在膜片鉗門口,隨口一句。
“元旦去哪裡玩啦?”
其實她惴惴不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