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想不通。倒也難怪陳頊會捉了會稽那麼多和尚問話。又疑問一句:“所以你以為,當時陳子高、陳頊就是把我當成了宇文邕?”仍是覺得不對,又道:“宇文邕被陳軍追殺,躲都來不及,怎麼會自己跑到陳軍軍營?”
相願笑道:“正是因為誰都意料不到,方才安全。現在會稽佈下天羅地網,定是逼得宇文邕無處藏身,從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整個會稽哪裡最安全?自然便是陳軍軍營。這便是陳子高的過人之處,他以為周武帝能夠舉國滅佛,想必也是個膽大的人,若是自毀容貌,找機會混入陳軍軍營做客,再由陳軍軍隊送出,不失為一條足以活活氣死陳文帝的妙計。”
高長恭聽他說得頭頭是道,細細想來,若真是宇文邕,身份如此特殊,便也難怪三德不肯透露,神神秘秘。四個月前,陳文帝、宇文護都趕了過來,也都是為了一個宇文邕。而自己到南陳那一段時間以來不僅是陳軍將他當成宇文邕追殺,猿公猿婆在救他之時,還有宇文護的那批黑衣刺客,想來竟是全將他當成宇文邕。而他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一直矇在鼓裡,只道是南陳要與北齊交戰。如今想來,這種種疑惑便都迎刃而解,只也點頭道:“原來如此。”宇文邕現在仍在會稽,藏身之處只怕便與寶雲寺有些關係,只不知怎麼沒被陳頊搜到。現在最頭痛的怕是宇文護,雖帶兵趕到武陶,但北周邊境與會稽並不搭界,要想從北周到達會稽除非大軍南下一路攻城掠池最快也要經統關、豐化二城方能到達,或者大軍借道北齊,從北齊邊境往會稽倒是一馬平川。只是北齊自然不會借道給北周大軍。南下攻城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這數月來宇文護也只能派出刺客隊伍前來營救,只是不知他是怎麼做到在朝野之中把這訊息瞞下這麼久,這事到現在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又不知還能瞞多久。這三德和尚只怕也是知道去找宇文護也是無能為力,這麼久過去,實在沒有辦法,便籍著往日幾分交情來尋他高長恭,想找他相助。此時種種想通便是豁然開朗。這事暫且放在一邊,卻又想起另一事想聽相願解惑,只向他先笑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覺得奇怪,只是說出來又怕你心裡不喜。”這話不像是他平常語氣。相願也有些奇怪,只忙道:“但請示下。”長恭便道:“我在陳軍軍營見到魯悉達他們,咱們一塊喝酒說話時便跟他們為了當年……那樁婚事吵了起來,當時明明是……他們背信改嫁在先,我成親在後,怎麼他們倒都好像很生我的氣,罵我負心?你說奇不奇怪?”他覺得這事情有些可疑便問,問完了,相願卻只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坐著,也不知在想什麼,半晌過去,仍是這樣,便以為他不喜自己說這事,又道:“我也不是想提這舊事,只是覺得冤枉奇怪,問一問而已。”只正色又道:“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要辦,”相願方才顯得有些不自在,只望了長恭勉強笑一笑,這笑容便甚是抱歉羞愧,低聲道:“你說,”高長恭便又道:“我聽思思說,她當時行刺我失敗逃出王府原來不是她自己逃出去的,而是府裡有人殺了侍衛將她救出,這人是個女子,年紀比思思要小,我府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還得了,這事需要儘快查辦。”說完以為相願也會同樣吃驚,向他望去,忽覺燈光之下他的臉色煞白,正自微奇,又聽見營外傳來三更邦子,只以為他累了,便道:“今天晚了,不耽誤你休息,這事你記著叫人去辦便是。”相願仍是白了臉坐著,倒並不急著走,只慢慢道:“肅兒,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和你說,只是今天晚了,況且現在你事情多,有這許多大事要事需要你牽掛,又有傷在身,我不想你分心,等過了這一陣我再跟你說清楚。”這嗓音聽起來確實是好像有些疲累,說完才告退而去。
第二天天不亮,高長恭便升帳發令,調兵遣將,照商議好的計策行來,田弘、韓貴孫為第一路兵虛攻會稽一線,慕容延、韓擒虎率第二路精兵直往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