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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複雜難言,他自記事以來的人生便與相願緊密相連,這麼多年以來,相願於他亦師亦友亦兄長,他們之間早已不是賓主師徒那麼簡單,自是難捨,然而事已至此,也不願太過傷感,只笑道:“不管你走到哪裡也還是我的師父,難道是想因這一時分開要我如同小時候那般抱了你大哭一場?”又問:“以後打算去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17 章

相願便也笑道:“真性情本是大丈夫本色,並非長大了,做了英雄就哭不得了。”又道:“我有心向佛,早想去寶雲寺出家修行,從此只研佛經不再問世事。”

這話卻出乎高長恭意料,情知也不是相願本意,他卻早有打算,搖頭道:“師父大材大志,能夠實現師父胸中抱負的自有其人。”頓了一頓,便問:“你覺得周武帝宇文邕是不是個好皇帝?”相願便知他意,自己又何嘗當真想拋下從小誓願出家修行?放眼天下,宇文邕確是當世俊傑。如今既然不能留在長恭身邊,他又認真提出替自己另擇明主,便要細細考慮,又另想到一人,這人便是曾令相願病倒前想好的營救王妃王子之計橫生波折的楊堅,相願卻是忘不了這一次失算,正要說話,忽見十一在門口探頭探腦向裡面張望,想是有事要稟。高長恭也已瞧見,猜想只怕是與袁靜有關的事不想給相願知曉,便只站起隨口道:“什麼事情鬼頭鬼腦。”正要走出去問,相願卻也是心知肚明,苦笑一聲道:“還能有什麼事?是好不壞你也不必再瞞著我了。”高長恭見瞞不過他,暗暗吐一吐舌,又坐下了,只叫十一進來說話。十一進來回道:“南陳陳文帝派人把袁靜送來了。”十六自然沒有這麼快,卻是因為如今陳文帝、陳子高都不大管事,得到袁靜後,因她曾背叛高長恭,後來在陳夜來發中安置毒針也是為了對付高長恭,因此並沒殺她反又派人送來給長恭處置。高長恭聽了便不做聲,只等相願處理,相願先道一聲:“原來還活著。”望了高長恭道:“她便罪該萬死,能不能讓我再見一見?”高長恭點一點頭,十一去了。不多時,便從窗中望見兩個伺從用棍穿了大椅,抬了袁靜走過來,夕陽中袁靜形容消瘦,面青唇白,手腳都無力下垂,想必這段時間也吃了不少苦,一眼見到窗中相願也是面色大變,因此時相願枯瘦憔悴,雙鬢已然斑白,早已如同換了個人一般,幾乎令她認不出來,便滾滾落下淚來,進了屋落地,掙扎著從椅中起來撲到相願懷裡便是大哭,高長恭見她手腳異常,近前拾了她手一瞧,手筋腳筋都已被挑斷,便問十一:“這是怎麼回事?”十一低了頭道:“屬下不知道,送回來便是這樣。”高長恭見傷口都是新傷,尚有血漬未乾,且陳文帝既然將袁靜送回,也沒必要多此一舉割斷她手腳筋脈,自是他們兄弟所為,也不打算多追究,只道:“叫大夫來。”瞧相願又慢慢抬了手去摸袁靜頭髮,便先出了房,讓他們說話。

此時屋外夕陽正好,為天地萬物都鍍上一層金輝,高長恭頗有些意興闌珊,只道一聲‘酒來’,便有一壺酒送上,一手持了,另一手負在身後慢慢從園中走過,一路上有人見了紛紛向他行禮,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涼亭在欄杆上坐了,只望著天邊夕陽,便是無法形容的美好奪目。可是高長恭此時卻覺得有些孤單。他生而為蘭陵王,又一身武藝征戰沙場,打出聲望,掌了權勢,傳下美名,如此種種恐怕也是光芒奪目,世人都知道他,以‘蘭陵王入陣曲’傳誦他,似乎他便是完美無缺,令所有人羨慕的物件。高長恭只喝著酒,望著沐浴在金色夕陽中峰嵐疊翠,亭臺樓閣的王府。只是恐怕沒有人會明白一個人站得越高便越寂寞的道理,他身邊確實從不缺人,相反還常常熱鬧的很,來往的文武百官、門人食客對他多是奉承賄賂,皇親國戚、兄弟叔侄之間互相猜忌,屬下崇拜聽他號令,軍中將士傳誦他鬼面征戰事蹟,平民對他仰慕,奴僕下人戰戰兢兢懼怕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