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想了想,還是去與陸李氏說了。她對江寧的達官貴人家眷不瞭解,若是因此給陸家帶來什麼隱患,她真是難辭其咎了。
陸李氏詳問了那幾個主子打扮的,楚玉也一一說了,陸李氏頷首表示知道,便讓楚玉出去了。
李姨娘站在陸李氏身側輕輕的用美人錘給她錘肩,一邊道:「太太可是知道那人的身份了?」
陸李氏搖頭道:「雖是有些眉目,倒也沒確定,說不得是其他地方的家眷也未為可知。」
李姨娘道:「那那位夫人那裡可要遣人前去?」
陸李氏道:「晚些便要離開了,也別去了,免得讓人疑心說是攀附之類的。」
陸李氏又問了東西可曾收拾好之類的,便略過不提了。
等一眾人等回府後,迎接陸知安的絕對算不上是好訊息。
郭皇后被廢,封為淨妃,移居長寧宮,權御史中丞孔道輔率知諫院眾人上諫言,被斥,一眾人等或被貶或被罰,原右司諫范仲淹外放為睦州知州。
入夜,陸知安坐在書房的書桌前閉著眼睛思考著。
範公賑災有功,卻因著一件小事逆了帝王的心思,便不獎反罰,何況勸諫,本就是他的職責。
陸知安倒也沒有什麼鳴不平的想法,只是不經意想起楚玉曾經說過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心裡便有些煩悶起來。
楚玉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她正在為即將到來的離開做準備。
她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在船上還好,逆著長江上去就可以了,可等上了岸,地勢複雜,人生地不熟的,言語也不通,萬一遇了黑心的被敲了悶棍都不知道。
可現在她連本地圖都沒有,或許能找本關於那邊的遊記之類的書?
臘月二十七,過幾日便要休衙了,知府晏大人宴請了江寧各大小官員,並允了帶上家眷。
陸言安因著賑災的事倒有些臉面與陸知安一同前去,寧芸娘卻是沒有資格赴宴的。
李姨娘也是沒有資格的,陸李氏帶了幾個丫鬟嬤嬤,卻又讓楚玉跟著她一起去了。
楚玉本有些訝異,想著或是因為小葉寺一事,便也安心的讓人梳洗打扮了。
陸知安兩兄弟穿了禮服在角門外等著,楚玉跟在陸李氏身後出現在倆人面前。
白色的窄袖棉衣,配上月光白的棉質長裙,再外搭了天青色的棉布披風,步搖鬢上插了根木簪,臉上上了淡妝,與平日裡大不一樣,倒是顯得人淡如菊。
等到了內衙,陸李氏帶著楚玉與陸知安兩人分開,被人迎進了內堂。
走到穿堂,楚玉心中有些隔應,當初曹止庸的夫人把內院裡的姨娘庶子全都吊了上去,被抄家的眾人傳的沸沸揚揚的,雖然後來讓人換了房梁一類的,總還是覺得不舒服。
不容她多想,幾人進了內堂,只留了兩個貼身的嬤嬤,其他人便被帶到專供下人休息的地方,楚玉一直跟在陸李氏身邊,小心的扶著她。
楚玉的禮儀並不是很規範,當初剛入陸府時跟寧芸娘學了一陣,昨天陸李氏著人送禮服過來又讓嬤嬤突擊教了她一些,好在並不是什麼國宴之類的,楚玉只安心的跟在陸李氏身後做個吉祥娃娃就好。
陸李氏從陸父的誥命,是四品的恭人,這滿院裡也只幾位使者夫人能與她身份相當。
陸府只陸知安一個嫡子,陸言安雖養在陸李氏身邊,身份上卻是要低陸知安一頭的,因此很多場合寧芸娘是不能出現的,如今見陸李氏身邊跟了個閨閣打扮的小娘子,幾位夫人互相之間使了個眼色,陸李氏也當沒看見。
楚玉安靜的微低著頭,等見到了晏夫人,偷偷的瞄了一眼,果真是上次小葉寺裡的婦人,後面跟著那兩位小姑娘。也不知確是沒認出來還是其它原因,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