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剛見著四為樓的門樓,就有迎門的小跑著上前:「楚娘子,陸老夫人要見你,現正在二樓的江南春等著。」
「陸老夫人來了?那池掌櫃呢?」
「小的不知,池掌櫃只讓小的在門口等著楚娘子。」
「嗯,我知曉了。」
楚玉快步進了樓,掃眼一看沒見著池映易,便又上了二樓。
等敲開江南春的門,裡面陪著的不是池映易,而是郭蒙和唐英。
桌上有一些吃喝,又有一個蓋著紅布的託盤,陸李氏抱著陸栩坐在桌前,身後站著乳孃和一位嬤嬤,郭蒙和唐英一人一邊坐在下首,不知郭蒙說了什麼,逗得陸栩咯咯直笑。
楚玉見了禮,笑道:「楚玉來遲了,老夫人莫怪。」
「坐下吧。小栩兒總要喊著找姨姨,今日得空了,便帶他來了,免得總是在我耳邊叫喚。」
楚玉走過去抱了抱陸栩,逗弄了幾下後又交還給陸李氏,才走到陸李氏對面坐下:「小栩兒愈發沉了,老夫人養得好。」
「這幾日倒是有些食慾不振,不知是不是苦夏了。」
「入伏了,確是有些熱,這附近可有什麼避暑的地方,不若帶小栩兒住上幾日?」
「這般看來,還是江寧好,熱了便去莊子上住幾天。」
說笑了幾句,陸李氏往後揮了揮手,嬤嬤與乳孃便微微點頭,關上門出去了。
幾人並沒有太在意,只以為是想著是叫跑堂的拿些點心。
等幾人出去了,陸李氏揭開託盤上的紅布,上面是沉甸甸的銀錠,一共有十個,共五十兩銀子。
「楚小娘子,小小心意,勿要客氣。」
陸栩在陸李氏的懷裡,看到了紅布伸手去抓,又爬上桌子想拿點心,差點摔了前面的茶盞。
楚玉看著泛著青光的銀錠,垂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抬眼笑著對陸李氏道:「長者賜,不敢辭,既然這樣,楚玉就厚顏收下了。」
幾人又閒聊了幾句,日頭漸高,陸李氏擔心陸栩中暑,便抱著他告辭了,楚玉與郭蒙把人送到門外,又目送轎子漸漸遠去,才一同回了江南春。
楚玉把託盤裡的銀錠拿了出來,平分成兩份,把其中一份推到唐英面前:「來來來,分贓了。」
唐英頭都沒抬:「不要!」
這年頭還有送不出去的銀子?
郭蒙在旁邊接話道:「我們本是應了陸大人的邀約護衛與你,已經接了陸大人的月例,斷沒有一事二錢的道理。」
楚玉拿了銀錠在那裡壘高,問郭蒙:「陸大人不是你姐夫嗎?你怎麼叫得如此生疏?」
郭蒙在剛才的位置坐了下來,想用手抓點心吃,被唐英一拍手縮了回去。
「我姐姐去得早,那時候我還小,沒什麼印象,不過每年他都有送東西去,後來我爹也去了,被各伯叔吃了絕戶,娘羞憤之下一病不起,也去了。陸大人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丞,還是在外地任職,後來得了訊息,也沒辦法讓那些人吐出來,只把我和英娘接了過去,讓我一直跟著他,等英娘及笄後,又做主讓我們成親,等陸二爺漸漸起來了,擎帶著我們安了家。」
「姐姐去了那麼多年,他最近才續弦,還讓新夫人為姐姐執側室之禮,也算是情深義重了。」
「當初年紀小,失了怙恃,又擔心他們把英娘賣掉,因此對誰都懷有敵意,那時候叫他『陸大人』,不過是嘲諷他的,一直到現在,也習慣了。若現在再喚『姐夫』,倒是給大家添堵。」
楚玉若有所思,又把銀子推到他們面前:「京城不比江寧,物價高,用錢的地方也多,現下你們年輕,又沒有什麼負擔,可是等以後有了孩子,那便是一大開銷了,又是尿布又是衣服的,等孩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