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安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楚玉將那些永遠也處理不完的事情往後挪,撿了些許好笑好玩的事情與陸言安說,氣氛極其和樂。
寧清的日子卻是很難過。
劉仁明身亡,他身邊護衛也死得差不多,與他單線聯絡的人便少了五六成,寧清便是其中一個。
城外一場大火,燒得他不知所措。
他雖知道沒藏乞衛的身份與名字,到底沒有直接見過面,貿然上前尋找,恐會被人當做細作給抓起來。
思來想去,若是就這麼下去,或是可以離開寧世遠自己找個地方好生過活,到底也是心有不甘。
他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能做人上人?
可劉仁明一死,他所有的前途都煙消雲散。
他也自行偷偷打探了一番,只知道楚玉在七夕之夜曾經失蹤,他亦從劉仁明嘴裡聽說過這個名字,現在他已經走投無路,只能死馬當做活馬,將楚玉帶到沒藏乞衛面前,以表忠心。
只是楚玉為人警惕,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做出反應,加上身邊護衛不少,難以接近,讓寧清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陸言安前去寧宅與寧世遠見面,雖只匆匆寒暄幾句,倒是給了寧清一個想法。
陸言安去了楚宅,寧芸娘與李姨娘正帶著陸栩玩耍,聽到有婆子稟說是寧世遠前來拜會,她心裡不禁有些提心弔膽。
寧世遠往日並不與陸府多加來往,陸知安出事還曾竭力撇清幹係,加上原來成親時想算計楚玉不成被寧芸娘壞了好事,讓姐弟之間有了隔閡。
寧芸娘雖仍是不時補貼,到底還是覺得對寧世遠有些愧疚。
又怕寧世遠再想出什麼歪點子,讓她難做。
她只得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裳便前去偏廳,寧世遠已經坐在那裡悠閒地喝著茶等著了。
「女兄,好久不見。」
寧芸娘看著寧世遠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與她行禮,心裡也有些難過。
他們姐弟之間,何時變成了如今這般生疏?
寧芸娘緊走幾步上前,讓寧世遠坐下後又坐到他旁邊,含笑著問他:「今日怎的不當值?」
寧世遠也笑著回道:「昨日見了姐夫,方才知道你上了京城,今日便請了假,特意來看看女兄。怎的也不與我來一封信?也好讓我好生招待一番。」
「也沒什麼好說的,也是想著將三叔送上京來,國子監的學業他已經耽擱了許久,思文又想著與婆母許久不見,才臨時起意上京來的,並不是有意不與你說。」
「是嗎?」寧世遠雖仍臉帶笑容,眼睛裡含著一絲譏諷,「我還以為女兄是因著那一件事惱了我,並不願意見我呢,昨兒連陸言安也去了我宅邸,你這親姐姐倒是不見人影。」
寧芸娘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也鯁了一根刺,只道:「你今日前來,便是為了與我說這麼一句?」
寧世遠想著寧清所說,雖心裡仍是不滿,臉上倒顯示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出來:「我就是想著女兄都不願意去我那宅子,心裡有些難受,今日可是特意前來賠罪,倒是你,那麼久的事情了,還讓你這麼生氣呢。」
寧芸娘看著寧世遠臉上的笑容,心裡也放鬆下來,到底是一母同胞,又一起長大的兄弟,哪裡會什麼深仇大恨。
「這上京路途遙遠,還帶著倆個小孩,剛到京城便有些不舒服,昨兒好歹是強撐著去了外翁府上,回來便歇下了,不是讓思文與你說了?」
「這倒是我這做弟弟的想不周到了。」寧世遠扭動了一下身體,問寧芸娘:「你說有兩個小孩,除了我那外甥,還有誰值得你這麼小心翼翼地帶上京來?可是又給我添了一個外甥?」
寧芸娘紅著臉瞪了他一眼,只毫無威懾力:「除了栩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