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嬤嬤姓黃,約麼四十來歲,保養得當,梳著一絲不苟的髮髻,頭上只戴了一根銀簪,看起來很是精明能幹。
黃嬤嬤走到楚玉面前蹲下身,見她臉色蒼白,臉上大顆大顆的汗珠,一邊問她:「可是傷了哪裡?」一邊伸手想要去碰她。
楚玉是真受傷了,哪怕她有意識地護住自己,從馬車上摔下來的時候用手借了力,咔擦一聲骨折了,腳踝被車轅打了一下,現下也紅腫起來,估計是脫臼了。夏天穿得薄,在地上搓了幾圈,手背膝蓋都有些擦傷。
灰頭土臉,鬢髮凌亂。
楚玉掙扎著坐起身,整理了一下頭髮,故意讓黃嬤嬤看到自己手上血肉模糊的傷口:「謝嬤嬤關心。並沒有傷到哪裡,用些止血的藥物便罷了。正是各方忙亂的時候,阻在這裡倒是不好。英娘,你抱我到那邊去,把馬車車架收拾一下,再找個獸醫來看一下這馬。」
唐英是習武之人,一些跌打損傷的會看,就擔心楚玉摔出內傷,聞言有些猶豫,卻也擔心驚擾了座駕讓大長公主降罪。
正遲疑間,那嬤嬤見了楚玉身上的傷,問她:「小娘子家在何方?不若讓人送你們回去?」
楚玉感激地看著她:「謝嬤嬤!楚玉住在保康門不遠,倒是四為樓近一些,還勞煩嬤嬤送了我去酒樓。」
「四為樓?」黃嬤嬤倒是知道那個酒樓:「你是那裡的主事娘子?」
「不過是在那裡端個盤子遞個水的,並算不得管事。」
黃嬤嬤思忖一番:「這裡距離四為樓也不算近,你這傷去醫館也不方便,不若我去稟了主子,看能否與你方便。」
楚玉忙道:「已經是擾了公主了,哪裡還能再為了這麼些小事累著她。」
「你倒是個拎得清的,得了,等著罷!」
黃嬤嬤上了馬車,輕聲與大長公主說了自己的發現:「倒是真受傷了,只是不知傷得如何。」
「可還能動彈?」
「怕是有些難,腳踝傷了,也不知有沒有危及五臟六腑,到底是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可知她家在何方?讓人送她回去吧。」
「方才聽她說了,好像是四為樓裡的小娘子,名叫楚玉。」
「楚玉?」
「月餘前太后娘娘聖壽,有人進獻了鮮活的壽桃,主子可還記得?」
「是有那麼一些印象,那壽禮倒是別出心裁。」
「聽人說是四為樓兩位小娘子準備的。因著壽禮討了太后娘娘的歡心,官家還特特賜了「四為樓」幾個字。」
「難道是她?」
「這個奴婢可說不準。」
「若真的是她,倒是有幾分的機敏。著人送她們回去吧!」
「喏!」
黃嬤嬤出來的時候發現唐英已經把車架搬挪到了一邊,楚玉正半倚著靠在唐英的懷裡,地上馬匹還在哀鳴。
「齊護衛,派人送小娘子回去吧,再把這裡收拾一下。」
……………………
原來那馬不能動彈被送去了獸醫那裡,駙馬府的人重新架了馬車送了楚玉去醫館,果不然右手小臂骨折,腳踝也脫臼已經腫得透亮了。
等一臉寒霜的唐英抱著睡著了的楚玉進了四為樓,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那蒼白的臉色,渾身的藥味是怎麼回事?
公主派了個十二三的小丫鬟並一位護衛一起過來,只說楚玉衝撞了大長公主的座駕,公主慈悲,並沒有責怪與她,還讓人好生送了回來。
池映易給倆人都塞了荷包,又說是辛苦走了一趟,耽擱了晚膳,不如留下來用過饗食再迴轉回去。
那二人本因著多走了一趟心裡有些埋怨,如今得了銀子倒是有些滿意,也不留下,只說要回去與公主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