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回來,你有什麼要求不好與媒婆說的,只管與他提。”
李薇捂嘴咯咯咯笑著點頭,“好,那這兩日我把莊子裡的事兒安排一下。讓我爹抓緊把後面院子清一清呀,等我回來,我有好事兒要開忙了呢。”
何氏點頭,嘴裡說著,“我這就去瞧瞧去看春杏給她備些什麼,你歇著吧。”
李薇在身她身後道,“娘也歇著吧。去看四姐的禮我來備就成了,我備好了讓娘看看。”
何氏腳一頓,想了下,點頭,“也好,你早些學著些吧。”
送走何氏,李薇回坐到桌子前,將方才書寫的計劃,又理順了一遍,這才叫青苗進來將筆墨紙硯都收起來。
春苗輕手輕腳的收拾著,又悄悄笑道,“五小姐,我猜你若不等五姑爺回來,便去了四小姐家,他定是要生氣的。”
李薇斜了她一眼,“話那麼多趕快收拾了,我這會困了,也去歪一會兒。”
春苗吐了下舌頭,應了聲,叫麥穗麥芽進來幫她鋪床。
幾個丫頭輕手輕腳一陣忙碌,悄悄退了出來,在院中輕聲說了些什麼,細微的腳步聲之後,後院陷入一片寂靜,只要夏蟬一聲長一聲短的躲在院中的大樹上嘶鳴。點點如火驕陽,從樹蔭縫中灑落下來,形成一片爽利的光斑。
這個時節,在樹蔭下屋內並不炎熱,反而是一片清涼,李薇一向畏寒,此時身上還搭著薄被。
銅製香爐中,安神香青煙嫋嫋,暗香浮動。李薇躺在床上,盯著淡青色的帳子頂,聞著鼻尖淡淡的香氣,莫名的想起李清照的詩句,瑞腦消金獸,有暗香盈袖。隱約中,覺得自己的生活,從此刻起,將迎來前世今生都不曾涉入的一環,前面的路對她來說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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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因她睡前的胡思亂想,而顯得格外長,當她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又再次醒來時,已是一個半時辰之後,李薇坐起身子,輕撩紗帳,僅室內的光線便能斷定,日頭已西斜了。
室內安神香的氣息已淡了許多,但那股暗香仍在,何氏與賀府相談順利,讓她的心理起了異樣的變化,她第一次正視自己真的長大了,起碼在這個時空之中,她已完全將孩提時代走完了,少女時代也僅僅只剩下不足一年的光景——如果明年春上成親的話。
抱著雙腿在床上坐了良久,心中莫名的激盪仍在,當然不完全是因為要嫁人。而是嫁了人,她的人生將一是段陌生的、前世今生她都沒走過的路。
象是在旅途中的人,走過一段熟悉的路,卻在路的岔口處,突然發現一片前所未有的新天地一般。
李薇坐在床上感嘆了一番,下床趿了鞋子,在妝奩前坐下,銅境之中,顯露出一個面容白晰的少女來,柳眉彎彎,稀疏適中,整齊得如兩輪彎月,春杏一直十分豔羨她的眉毛,不畫自黛。
想到這兒,李薇笑了下,銅鏡中的少女也是一笑,嘴唇是小巧的菱形,眼睛大而微長,鼻子上有輕微的小褶皺……
青苗輕手輕腳進來,想看看她有沒有起身,卻一眼見她坐在銅鏡前,直直盯著鏡子看,象是人說的顧鏡自憐的模樣。
正要說話,李薇轉過頭,向她道,“鏡子糊了,該磨了。”
“哎”青苗應聲,快步上前,笑著道,“五小姐這一覺睡得長。”一邊替她梳起發來。
李薇笑了下,可能在青苗看來,自己睡得香是因為不必擔心這親事兒,便也不解釋,任她梳頭。
梳妝完畢,青苗又道,“下午老爺帶小少爺去了學堂,那兒的先生已應下了。讓小少爺從明兒起便去上學。”
李薇微愣,問道,“送的是哪一家學堂?”
青苗道,“是往東三道巷子裡胡秀才的私塾。”
李薇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