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近況,她病得怎麼樣,吃的什麼藥,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喜歡什麼,害怕什麼,脾氣性情如何,事無鉅細,想到什麼都恨不得一股腦地塞給他。
“這些年,小妹一直在照顧她?”
“那倒沒有,我哪有功夫照顧她呀。只不過我最近在鑽研醫術,對病人自然比旁人留心。”她這個解釋簡直無懈可擊。
“小妹還鑽研醫術?”防風邶有些意外,他以為她一心鑽研的是箭術。
“技多不壓身嘛!我鑽研的東西可多著呢。”
“你為何要幫我?”
“你是我哥哥呀!我為何不幫你?”
“他們都對我存有疑慮,你為何如此篤信,我就是你的哥哥?”
“那是因為我比他們都聰明呀!”意映調皮地笑道。
“……”
“我一看見你就覺得親切,一眼就覺得這位哥哥我見過。”意映半開玩笑試探他的反應。
“哦?”防風邶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表情無懈可擊。
“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跟我一定是一家人。”意映一語雙關,心想沒有血緣關係,也可以做一家人的哦,寶寶蛇不懂了吧!
“你就這麼自信不會看錯?”
“那當然了!看人可不只是用眼睛看,也不是看錶象,而是要用心,用情。”
說著已經來到了靜夫人的門外,防風邶下意識卻步,意映適時地說道:“只要感情是真的,什麼都是真的。”
,!
只要感情是真的,他就是真的防風邶。
她知道,他並不怕見所謂的父親和大哥,因為他們並不真心在意防風邶,真正在意防風邶的人,是裡面那位母親。
防風小怪有很多個孩子,但靜夫人卻只有一個防風邶。母子連心,她很有可能一眼分辨出他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能不能做防風邶,裡面那位病弱的母親才是最難的一關。
防風邶在門口垂著頭靜靜地站著,好半天沒有動作,只是手心不自覺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意映知道他在做最後的心理建設,但他不知道他的反應卻又恰恰應了一種人類才會有的情感:近鄉情更怯。
這是一小步,卻是寶寶蛇學著做人的一大步。
這是他一生中得到的為數不多的愛,是撿來的母愛。
這是上蒼特意彌補給他的母子之情,雖然短暫,卻讓他銘記一生。
意映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滿是疼惜。
她知道他無需顧慮,必然能順利過關,但也沒有催促。
防風邶抬眸看向她,意映衝著他笑了笑:“進去吧二哥,她盼了你好久,想你想到眼睛都要哭瞎了。”
他怎麼覺得她好像在暗示他,別慌,你娘如今眼神不好使?
防風邶也衝她笑了笑,然後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意映跟了進來。
牆角的床榻上,一個老婦人正掙扎著想要從床上下來,她努力地掙扎卻怎麼也爬不起來,沉璧在一旁焦急地扶著她想要她躺下,她卻不肯聽,一定要下床。
門口的聲響驚動了她們,沉璧看到意映,心放回了肚子裡,驚喜道:“小姐,你總算來了!靜夫人一心要下床去找二公子……”沉璧注意到意映旁邊的男子,一時間愣住了。
老婦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防風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向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二哥來了。”意映輕聲說。
沉璧還在發愣,意映便拉著沉璧一起出來,沉璧反應過來,連忙帶上了門。
意映讓沉璧回去給二公子安排晚飯和房間,她在門外守著。
防風邶緩緩走到床邊,跪了下來,沒有說話,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