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仲夏夜晚,中國南方的某個大都市裡,天氣異常的悶熱潮溼。可即使是這樣,也擋不住男女老少走出家門,享受這跟往日沒有什麼區別的夜生活。
老城區都某條街道,兩邊都是各式各樣的路邊攤大排檔。男男女女坐在簡陋的桌椅前,喝著冰鎮的扎啤,享受著美食之都的各種民間滋味。
在一排大排檔中,有一個攤位顯得格外的奇怪。髒兮兮的五張桌子坐滿了客人,灶臺同樣是髒的要命,可沒有一個人在乎這些。灶臺上面,掛著一條浸滿了油汙的紅色條幅,寫著“地獄蟹”三個字。這個攤位只出售地獄蟹,地獄蟹黃醬和冰鎮啤酒三樣東西。可每天,都有大量的食客對這三個字慕名而來。
兩位跑堂的,是看上去十七八歲的一男一女。這兩個人目光空洞無神,一言不發卻井然有序的忙前忙後,上菜,翻檯。這個攤位的客人是整條街上最多的,可是兩個人卻從來沒錯上過一盤菜,少收過一分錢,並且從不偷懶。
最為奇怪的,還要數下廚的師傅。在如此炎熱的夏季,他竟然穿著一條黑色長褲和一雙黑色的皮鞋,上身,更是一件黑色的皮夾克。
面對絡繹不絕的客人,他顯得不慌不忙,將兩把椅子豎著放好,就坐在上面,腳翹在椅子的靠背上抬得老高。整個人顯得悠閒至極。每過一段時間,他就用那雙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從地上一個裝滿冰塊的泡沫箱子裡抱出一捧事先去了蓋子的新鮮螃蟹放到灶臺上的一個盆子裡。然後倒入事先配製好的醬汁,拿著鐵勺攪拌一段時間。裝盤的事情,就不用他負責了。
這位師傅留著一頭飄逸的半長頭髮幾乎遮住雙眼,沒有人看得清他的面孔,更沒有人知道他都在看些什麼。
不遠的地方,一個揹著小書包,穿著t恤熱褲,腳蹬帆布鞋的少女正低著頭在馬路對面快速走過。她身材纖細高挑,雖看不清面孔,但看那直直的如瀑布一樣披散的黑髮,年紀應該還不到二十歲。
少女的步伐很快,但動作中透著一絲的疲憊。經過了對面的三個路燈,她一個轉彎進入了一條小巷子。也許是因為涉世不深,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熱鬧的馬路對面有多危險。
這個惹眼的身影,引起了地獄蟹攤位前幾個人的注意。這幾個男人光著帶有紋身的上半身,慢慢的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和酒杯,互相對視了一眼。
“服務員,結賬!”其中一個挺著大肚子,臉上有一道刀疤的人大喊了一聲。看樣子,他應該是這幾個人的頭目。
兩名跑堂的卻像沒有聽到一般,依然按部就班的給其他客人點菜上菜。他們永遠都是這樣,嚴格遵守著先到先得的規矩。
“服務員,你他媽聾了嗎?沒聽見老子要結賬嗎!”那個男子明顯是生氣了,拍了一下桌子就站了起來。可無論是跑堂的,還是主廚師傅,卻依然不為所動,各自忙著手裡的事情。
“大哥,這裡人多,別為了這點小事壞了咱們的好事。”另外一個人一把抓住了那傢伙想要掀桌子的手。
大哥看了他一眼,猥瑣的笑了起來,“你說的對,老子今天就不跟他計較。”說完,他來到了主廚師傅的面前,扔下了三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罵罵咧咧的就跟幾個同伴朝著剛才少女走進去的那條小巷跑了過去。而沒有人注意到,主廚師傅慢慢的撩開了長髮,英俊而蒼白的臉上那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少女在小巷裡快步走著,卻發現四周越來越靜,越來越黑。這個時候,身後好幾個人急促的腳步聲就不得不引起她的警覺了。當她停下腳步猛地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四個不懷好意的男子夾在了中間。
“你,你們要幹什麼?”少女抬起了頭,有些膽怯的說了一句。“哼,我們還能幹什麼,難道是接你回家不成?”帶頭大哥壞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