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堯不吭聲,這樣子其實挺嚇人的,關鍵是他不說話,別人就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試探不出深淺來,都不知道自己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再加上他本身氣質就是精悍冷峻的。
可葉穗穗不怕,她湊過去,抱著陸正堯的胳膊搖啊搖:“那我這不是沒受傷嗎?再說了,人家青蔥嫂子跟二賴子娘吵得這麼兇,本來也是想要幫咱們脫身,咱們要是不管,晚上睡覺都不安枕吧?”
陸正堯看著她:“以身試險,是下下之策,為什麼不想想,我跟梁滿囤完全可以把人攔住?”
楚青蔥鋪完了被子,回來叫人,就在門口聽到陸艦長訓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最後還是好奇心幫她做了決定,也不動了,就貼著門縫聽裡面的私房話。
還頻頻點頭,陸正堯說的挺對勁的,不說她們家梁滿囤了,就是這位陸艦長的身手,只怕是動動手指就把二賴子娘給撂倒了。
“然後呢?”葉穗穗問道:“那個老太太擺明了就是要耍無賴,你們萬一剛碰了她一手指頭,她就倒在那訛上你們怎麼辦?”
陸正堯:“……不太可能吧?”
“萬一呢?萬一她就這麼做了,你跟梁滿囤,一個艦長,一個生產隊隊長,都要怎麼處理這件事?”葉穗穗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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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賴子娘從梁滿囤家一路小跑回到了家,坐在炕上腿還在發軟。
“姐,怎麼樣?那個陸艦長怎麼說?他媳婦不要緊吧?”門外進來一個人,一臉關切,是她堂妹,剛才也在場,見事不好,就裹在人群裡一起跑了。
二賴子娘看到她就挺生氣的:“你們跑得那麼快,還關心我死活?”
堂妹辯解:“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大家都跑了,我不跑怎麼辦?再說了,那個陸艦長那麼嚇人的脾氣,他萬一把咱們大家夥兒都記恨上了,我們以後想要幫你說情,都張不了嘴,咱們回來也是想要幫你想辦法啊。”
這話真真假假,二賴子娘不相信也沒辦法。
她知道,要換做是自己,肯定跑得更快。
“說是以後處理。”她心煩意亂,還是想要堂妹幫著出出主意:“你說他這個以後處理是什麼意思?”
堂妹想了想說道:“應該是看他媳婦究竟傷成什麼樣吧。再一個,現在又要到演戲的時候了,演習之前,他應該的確沒時間處理這個事情。”
這話一說出來,就更嚇人了,明明順手就能處理的事情,卻要等忙完大事,才能特意處理。
二賴子孃的腿肚子又開始轉筋。
“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我當時打滿囤媳婦,就是想著滿囤他們攔一下,或者他媳婦還個手,我就往炕上一躺,讓他們把我兒子放出來,不然我就不起來!”
堂妹點點頭:“這招雖然缺德,可的確是個好辦法。要是那個陸艦長碰著了你,就更好了,你訛上他,還不要什麼有什麼?”
就像是上次楚青蔥把夏曉露打了,就什麼事都沒有,反倒是夏曉露要跟楚青蔥賠禮道歉,還被她男人拉回老家去辦離婚了。
部隊上的人,跟當地島民發生爭執,只要去找他們領導,受處分的大部分都是軍人。
誰讓老百姓手無寸鐵,是“弱者”來著,更何況這麼一個半大老太太。
辦法是挺好,可誰能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梁滿囤還沒等出手呢,那個路艦長媳婦就上了炕了。
二賴子娘捶胸頓足:“你說她也是的,那小體格,風一吹就倒了,她還敢來攔著我。”
想想又覺得嫉妒:“媽的,老孃活了這麼一把歲數,這輩子就沒人這麼護著我過。她跟楚青蔥不沾親也不帶故的,怎麼就能處的那麼好。”
親姐妹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