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會罵人,但在那幾年裡卻變的出口成髒,為了能罵過村裡的寡婦,母親晚上不睡覺也要學會各種罵人的髒話。
再後來母親成了村裡的一霸,誰也不敢惹,直到父親回來也沒能改掉罵人的毛病,也就是這幾年,母親老了,人也看淡了,這才逐漸聽不到母親罵人的聲音了。
秦峰紅了眼眶,他覺得當年那個拎著他揍的母親又回來了,他又看到了母親的青春年華。
“老孃給你臉了,敢打我家小小的主意,你個狗幣賤貨也配,啊呸!
狗(尾巴)草(一種植物)的玩兒意,腆著個老椿臉還敢跟我倆蹦躂,老孃看你是活膩歪了。
長的鞋拔子似的臉還美的滿街溜,拉著個碧臉不知道給誰看,活像是欠了你八百塊錢似的,活該你男人在外面偷吃。
連人帶盒五斤重,瘦的洗衣板的身材怪不得男人不愛(草)(一種植物)你,就你這樣的脫了褲子出去逛都沒人看。
給你臉都不要的破爛貨,一張臭嘴沒說兩句滿嘴噴糞噴尿,離著二里地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騷味屎臭味。……”
秦老太太上嘴皮碰下嘴皮,一連竄的汙言穢語從她嘴裡飆出,罵的馬明明都驚呆了,罵完後人都沒緩過神兒來。
眾人只見秦老太太嘴皮子翻飛,髒的臭的一起上,出口萬髒都不能形容其萬一。
秦峰捂臉。
他錯了,他不懷念那個媽了行不?
院外,秦家溝老一輩的男男女女再次迴歸到被秦老太太精神統治的恐懼中,年輕一輩則是驚訝萬分地瞪著院中中氣十足罵的暢快的老太太。
這是那個溫柔嫻雅氣質出眾,永遠一副笑模樣的秦家奶奶?
不是被哪個妖魔鬼怪附了身了吧?
秦愛國則是低著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悄悄掩下眼底的淚意。
要不是他,老妻也不會變的如此。
要不是老妻,恐怕他兩個兒子也活不到今天。
他永遠都欠妻子的,這輩子都無法償還。
當年那個如大家小姐般溫柔善良的老妻,被生生逼的像個潑婦一樣。
他永遠忘不了當年回家時站在村外看到老妻和人對罵時的場景,他當時像是被雷劈了般震驚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後來他才知道,這已經是常態。
秦老太太不但罵了馬明明,還將蘇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罵了個遍,包括蘇家二老。
看著被罵的手足無措的蘇家二老,院外眾人都覺得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