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卻是一片波濤洶湧。只是這樣的洶湧卻是被壓抑在過於平靜的外表下,任誰都看不出來。
“許是你快要娶妃,變得成熟了。”董蓉仿若未聽到他的話一般,自顧著得出結論,她抿唇笑,“揚兒,莫聽他人的,只要是喜歡的,妃子是男是女並不重要。”
她說到這,話頭一頓,“你父皇那邊只是一時之怒,遲些本宮去勸勸他,也會好的。你大哥就要娶妃了,到時候自有太子妃為皇室綿延子嗣,若她能一舉得男,你父皇也就不會想起來找你的茬了。”
她未說出來的話是希望到那時候父皇會徹底遺忘他……
君少揚喉頭說不出的苦澀,心裡的窒息感卻是於這一刻徹底散去。
“母后!”
他溫聲喚她,看得她抬起頭來,他揚眉一笑,“母后,該是兄長的孩兒奪不走,相反的該是孩兒的兄長也拿不了。母后日後還是少召見孩兒吧,省得皇兄知道了胡亂猜疑。”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看見她。
在她親手對他做了那樣的事後,他們母子間的情誼便是被她親手斬斷。
從前是逃避,如今的為了心愛的人,他選擇直面對。
董蓉眉心幾不可見的一蹙,語帶微責,“揚兒,你皇兄是大度之人,豈會如你說的這般?”
“皇兄是否真大度孩兒知道。”忽略掉信了一閃而過的痛意,君少揚笑得很自然,“還有母后在這些年明裡暗地裡對孩兒做的,孩兒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些點點滴滴孩兒都銘記於心,不敢有片刻忘記,只是恕孩兒不孝,您要孩兒做的,孩兒做不到。”
“揚兒,你莫不是在外邊聽了什麼閒言碎語了才這般說話?”董蓉眉眼倏爾一厲,先前溫和之色頓時消失無蹤,卻不會給人突兀的感覺,仿若她天生就該是這般的人。
“母后,假面具撕開了誰都不會好過。”君少揚不回答她的話,笑一聲,“還是留著吧!這樣子,對誰都好。你有最孝順你的皇兄就好,君少揚這個孽子,你就當從沒生過。”
一拂袖,他連告別都不曾說,轉身離開。
“你以為,你今兒能活著走出這裡?”
幽幽的聲音自後方來,是董蓉。
“我從未低估過你的手段,明知道你這是龍潭虎穴也來了,怎會不做好準備?”君少揚這般說著,向前的腳步未有絲毫停頓,依然穩健如初。
董蓉眸中掠過一抹不可思議,卻是不作聲。
紫檀魅香,那是能讓人手腳發酥的香,是她重金自西域購得,若不是事前她已經服下解藥,這會兒怕是連站穩都難。可是他卻好好的,不止是腳步穩健,就連聲音也未有半點變調,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是硬撐著……
她眸中頓時掠過一抹狠辣流光,而也在這時候君少揚涼涼的聲音再度響起,“這等雕蟲小技比起你之前的手段可是差太多了,莫非是太心急,連我身邊有暗衛的事兒你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董蓉一驚,卻不知道他是在詐她,還是真的?
她心裡再清楚不過,這麼多年他行事雖荒唐,本事卻是紮實得很,再有一干明裡暗裡都是高手的侍衛。即便是她動過手,都每每是鎩羽而歸,那還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而現在他既然對她有了防備,又怎會輕易中招?
“反正我是天下人唾棄的物件,在你這宮裡頭鬧出事兒也不過是為我的荒誕多添上一筆而已,而你卻不同。”君少揚譏誚的道,“要是北越百姓知道他們一心尊崇的菩薩般溫柔敦厚的皇后娘娘是個連親生兒子都能狠辣殺害的人,你說他們會怎麼想?”
董蓉臉色一白,“你威脅我?”
“我只是在告訴你,物極必反!”君少揚冷笑出聲,這樣的感覺他最懂。在他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