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按摩的日子。兩人都沒去提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就好像那天晚上所發生的如夢如幻一樣的經歷只是他所做過的最深沉的美夢。
但他又確乎的知道這並不是夢。他從兩人間對彼此微妙變化的空氣中感受到了這一點。他和程文瑾之間的話似乎比平時少了些,但彼此看對方的目光,卻多瞭如許的溫柔——至少他是這樣。至於程文瑾,那溫柔更多是被掩藏在那張更顯嚴肅的美麗容顏之後,卻從更為細微的生活細節上表現了出來:
對他更為體貼,關心和照顧。
好幾次,在家裡的飯桌上,在兩人彼此朝自己嘴裡刨飯的沉默中,王勃都想舊事重提,但他還沒張口,僅僅是多做了幾次深呼吸,兩人之間的空氣就開始變得凝重,冷冽,不復剛才春天般的暖意。
而女人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嚴肅而冷靜。王勃知道,聰明的女人已經知道了他的心理,他想說的那些話,她在用自己方式提醒他:
請不要說,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就這樣吧,好麼?
於是,王勃就只能住嘴,把湧到喉嚨的話語硬吞下去。
而一旦他熄滅了自己想法的時候,空氣便又重新開始回暖,女人的神色也開始恢復輕鬆,重新變回了那種讓他百看不厭,端莊中帶著少許羞澀的嫵媚容顏。
“不論是對她還是對我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麼?”回四方的大巴車上,王勃望著窗外不斷飛速後退的景色,回憶這一兩個月他和程文瑾單獨相處的那些如夢似幻的日子,在感到幸福、甜蜜的同時,又多了些遺憾的悵惘和苦澀。
這,或許才是生活的本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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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四方的王勃所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來自於繼父王吉昌的埋怨,埋怨他的任性和一意孤行,一跑就是一兩月,周圍的親戚朋友要來祝賀他考上大學也找不到人,讓他這個當老漢兒的極沒面子。
“辦,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爸!錢我來出!要不乾脆明天?你去把‘大三元’包了,把所有親朋友好友都請了,熱鬧熱鬧!”王勃當即大手一揮,豪氣的說。他考上大學,成為了整個隊長唯一的大學生,整個村上唯一的本科生,對王吉昌來說絕對是一件光宗耀祖,大漲面子的事。王吉昌早就想借此大肆操辦一番,以之顯示自己的開心和得意,王家在自己的手頭髮揚光大,不僅財源滾滾,更是供出了一個周圍親朋好友都沒供出過的大學生。奈何王勃高考分數下來後不久,就離開了四方,跑省城去了。而且一去就是一兩月,喊回來也不回來,讓王吉昌大肆操辦,廣而告之的顯擺之心胎死腹中,極沒面子,極其的鬱悶。
“你現在才想起嗦?”王吉昌瞪了王勃一眼,發洩著自己心頭的不滿,不過見繼子認錯態度良好,臉上很快陰轉多雲,“也是該熱鬧熱鬧了。再不熱鬧,你過兩天都要去雙慶了。不過,在大三元辦酒,檔次是不是低了點哦?要不去鎣峰賓館?”王吉昌皺了皺眉說。
“耶,老漢兒,你現在的檔次越來越高了哈,連大三元都看不起了!”王勃嘻嘻一笑,揶揄起王吉昌來。他這個繼父,在兩年前可是連路邊的蒼蠅館子都嫌貴的,現在竟然連“平民餐館大三元”都看不起了。
“就去大三元辦!鎣峰賓館價格貴不說,菜還沒多少。農村過來的親戚根本就不夠吃。還是大三元划算,味道好,分量足!”王勃的母親曾凡玉說。他的母親倒是保持著一慣的勤儉節約,買東西,辦事情還是像以前那樣只講實惠,拒絕“被宰”。
“大三元就大三元嘛!我倒是無所謂,但是你不請你們學校的領導和教育局那些當官的嗦?”王吉昌說。
“我就請班上的幾個老師,十幾個同學,還有薛濤,李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