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它外觀原本的滄桑感,只在內部新增一些現代化元素,達到完美的融合。”明晚跟裴珍珠面對面坐著,商量整修畫廊的計劃。
裴珍珠有些心不在焉,她向來挑剔,哪怕跟明晚相識,也已經修改了第三次圖紙了。她微微一點頭,沒開口說話。
“珍珠姐,你的臉色很差,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我們約改天談。”明晚很知趣地說。
“這間畫廊是裴家買下來的。”裴珍珠突然這麼說。
明晚莫名其妙,作為裴家的大小姐,裴珍珠手下的產業豈止是一間有百年曆史的畫廊而已?百貨公司,廣場,酒店,有不少都是裴立業給裴珍珠的嫁妝。
裴珍珠不是唯唯諾諾的性子,她雙手撐在桌案,站起身來。“爸打算更改遺囑,我已經撞見兩次周律師了。”
明晚錯愕地說不出話來,轉念一想,裴立業剛做了手術,還在恢復期間,按理說,情況並不危險,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更改遺囑?!
重點是,遺囑本來就已經寫好,現在改,怎麼改?
裴珍珠依靠在桌旁,神色冷淡,抽出一包女士香菸,點燃一根細長香菸,姿態高傲優雅,吐出小小菸圈。沉默了許久,她才笑道:“媽說,爸會把百貨公司和精品店給你。”
明晚的臉色一白,她跟裴家沒有法律上的關係,更何況她早就不在裴家,裴立業何必大動干戈,跟妻女反目成仇?!
“你還不知道,我有一次聽到他們在爭吵,都談到離婚了——”裴珍珠的神情並不悲慟,更顯得漠然,抽了一口香菸,細眉擰著,遲遲不曾鬆開。“還不知道以後怎麼樣呢。”
不管是裴立業病情加重,抑或兩人離婚分手,都會涉及財產分割。妻子,兒女,不是沒有感情,但感情中,卻又沒辦法把金錢剝離的乾乾淨淨,一絲不剩。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會接受伯父的饋贈。”現在是多敏感的階段,裴立業的慷慨舉動,於他而言,是贖罪,是釋懷,是安心,是賠償,但對其他人而言,卻又變了味道。
明晚也不得不說,裴立業這次的舉動,太不理智,太不周全,太過沖動。
她原本就在風口浪尖處,不過想早點斬斷一切瓜葛,得個清淨。過去的是是非非,她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了。
裴立業卻讓她騎虎難下。
讓她如何做人?今日一看,裴珍珠對自己的態度,也有了微妙變化。這社會,原本就是弱肉強食,一旦她能夠擁有跟別人談判的資本,也就說明他們可以平起平坐。
警報已經拉響,眾人都各懷鬼胎。
裴珍珠默默瞥了明晚一眼,丟下抽了一半的女士香菸,淡淡的菸草味噴薄在她的唇畔。“你在裴家才半年,爸就對你如此器重,說真的,我有點嫉妒。”
明晚欣賞裴珍珠的直言不諱,與其勾心鬥角,口蜜腹劍,還不如開門見山,免得各自猜忌。
現在看來,裴煜澤一開始說的沒錯,裴珍珠算是“隨和”那一類人,沒什麼心機城府。
她回應的同樣直接:“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明家公司生存下來,除此之外,我並不貪心,不會垂涎裴家的鉅額財產。”
裴珍珠微微發愣,重新打量眼前的年輕女子,不知是創業磨練了她,還是裴家解放了她,明晚看起來足以獨當一面,果斷理智。
“珍珠姐,還是讓我們來談談整修畫廊的細節吧。”明晚適時地轉移了話題,眸光一閃,恢復了剛才的柔美笑靨。
裴珍珠雖不如裴家其他人那麼多疑,卻也不是沒有頭腦的人,從明晚這兒得到了答案,她自然也不必再追問下去。
離開畫廊之前,明晚把包中的男戒放在裴珍珠桌上,要她轉交給裴煜澤。前因後果,卻一字不提。裴珍珠不愛管閒事,也沒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