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準備,婚禮已將開始了。”
樂聲奏起,節奏清悅而緩慢。
十六對童男童女,有的手捧花籃,有的手捧吉器,自紅氈盡頭處,踏著樂聲的節奏走了過來。
這時,卻有四個吉服少女悄悄走到沈浪等四人身後,手持銀壺,俯身為他們各自倒了杯酒。
沈浪微笑道:“多謝。”
那少女卻在他耳邊輕輕道:“娘娘有令,公子若是說出了半句煞風景的話,賤婢左手的尖刀,便要自公子背後的‘神樞’穴刺進去了。”
沈浪斜眼一瞧,朱七七等人面上也微微變了顏色,顯然他們每個人都聽到這同樣的一句話了。
冰涼的刀鋒,已穿過椅背的雕花,抵在沈浪背脊上。
沈浪笑道:“你家姑娘也未免太小心了,在下等像是煞風景的人麼?”
那少女緩緩道:“公子若是不說,那自然再好也沒有。”
緩緩站直身子,但刀鋒卻仍然停留在那裡。
白飛飛所怕的,自然是怕沈浪說出她和快活王的關係。她行事計劃,當真是每一個細節都不會遺漏的。
沈浪面上雖仍帶著笑容,心裡卻不禁嘆息。
這時,童男童女都已走過。
接著,是十六對身穿五色紗衣的絕色少女。
樂聲的節奏更緩。
殿堂之中,除了沈浪等四人外,別的人都已肅然立起。
於是,身穿紫緞長袍,頭戴王者高冠的快活王,便在方心騎與另三個英俊少年的圍擁下,走上紅氈。
他頷下的長髯修整得就好像緞子似的,在燈下閃閃發光。他眉心那道疤痕,似乎也在發光。他大步而行,全未依照那樂聲的節奏,目光顧盼之間,仍不脫一代武林雄主的桀傲之氣。
熊貓兒輕笑道:“快活王做了新郎官,還是像要找人打架似的……”
他語聲說得本極輕,但才說了一句,快活王兩道發亮的目光,已厲電般向他掃視了過來。
若是換了別人,早已駭得不敢出聲。但熊貓兒卻故作不見,反而大笑道:“快活王,恭喜你呀!但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你又何妨做得和氣些,也免得駭壞了新娘子。”
他這樣一叫一笑,滿堂中人不禁都為之失色。
快活王眉心微皺,但瞬即也大笑道:“你放心,本王那新娘子,是誰也駭不著她的。”
王憐花嘆了口氣,道:“這倒是實話。”
大笑聲中,快活王已步上石階,在椅上坐了下來。
樂聲繼續著,大家都瞧著門口,等著新娘子出現,但直過了盞茶功夫,還是沒有瞧見新娘子的人影。
滿堂中人面上都不禁現出了詫異之色。
朱七七故意大聲道:“這是怎麼回事,新娘子呢?”
熊貓兒大笑道:“莫非臨陣脫逃了麼?”
他們雖然明知白飛飛決不會不來的,如此說來,只不過是故意氣氣快活王,他們此刻自然再也不怕快活王。
一個反正已要死的人,還怕誰。
快活王面色也沉了下來,沉聲道:“她到哪裡去了?”
方心騎湊首過來,沉聲道:“半個時辰之前,弟子還曾見到娘娘在百花宮中上妝。”
快活王道:“還有些什麼人在那裡?”
方心騎道:“除了那兩位老經驗的喜娘,和關外最出名的,兼賣花粉的梳頭老師傅外,就是娘娘隨身的丫鬟。”
快活王皺眉道:“那梳頭師傅……”
方心騎笑道:“那張老頭在關外一帶做了五十年的生意,所有大戶人家閨女出嫁,都是他承包的花粉,算得上是個老實人。”
快活王道:“你可曾仔細調查過他?”
方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