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笑道:“我說的話正如陳年老酒,決不摻假。”
朱七七凝目瞧了他半晌,道:“但……但你為何要如此?”
熊貓兒道:“我……我……”
突地頓了頓腳,大聲接道:“你莫管我為何要如此,總之……總之……我說出的話,再也不會更改。你有什麼事要我做,只管說出來吧。”
朱七七嘆了口氣,道:“洛陽城裡的路,不知你可熟麼?”
熊貓兒笑道:“你若要我帶路,那可真是找對人了。洛陽城裡大街小巷,就好像是我家一般,我閉著眼睛都可找到。”
朱七七道:“好,你先帶我去洛陽的花市。”
深夜嚴寒,繁華的洛陽花市,在此刻看來,只不過是條陋巷而已。勤苦的花販起得很早,卻也不會在半夜便趕來這裡。
朱七七放眼四望,只見四下寂無人影,只不過偶然還可自冰雪之中發現一些已被掩埋大半的殘枝敗梗。
她四下走來走去,熊貓兒卻只是在一旁袖手旁觀。
朱七七喃喃道:“洛陽城只有這麼一個花市?”
熊貓兒道:“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但姑娘若想買花,此刻卻還嫌太早了些。”
朱七七道:“我不是來買花的。”
熊貓兒瞪起眼睛,道:“不買花卻要來花市,莫非是想喝這裡的西北風麼?”
朱七七目光忽然凝注向遠方,輕輕道:“這其中有個秘密。”
熊貓兒道:“什麼秘密?”
朱七七道:“你若想聽,我不妨說給你聽,但……”
她忽又收回目光,凝注著熊貓兒的臉,沉聲道:“但我在說出這秘密前,卻要先問你一句話。”
熊貓兒笑道:“你幾時也變得如此噦嗦了……問吧。”
朱七七道:“我且問你,我所說的有關王憐花的話,你可相信麼?”
熊貓兒眨了眨眼睛,喃喃道:“王憐花這人,有時確實有些鬼鬼祟祟的,別人問起他的武功來歷,他更是從來一字不提……你無論說他做出什麼事,我都不會驚異。”
朱七七截口道:“這就是了。那日我藏在車底,入洛陽城時,便是自花市旁走過的,車上的少女們還停車買了些鮮花。”
熊貓兒道:“是以今日你便想從這花市開始,辨出你那日走過的路途,尋出你那日的被囚之地……是麼?”
朱七七嫣然一笑,道:“你真聰明。”
熊貓兒大笑道:“總該不笨就是。”
朱七七道:“好,聰明人,先替我去找輛大車來。”
熊貓兒瞪大眼睛,奇道:“要大車幹什麼?”
朱七七搖頭嘆道:“剛說你聰明,你就變笨了。那日我躲在車底下,什麼都瞧不見,只有在暗中記著車行的方向,今日自然也得尋輛大車……”
熊貓兒失笑道:“不錯,這次我真的變笨了,連這點道理都想不通,但……但如此深夜,卻叫我哪裡去尋大車?”
朱七七柔聲道:“像你這樣的男子漢,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你?莫說一輛大車,就是十輛,你也可尋得來的,是麼?”
熊貓兒摸了摸頭,道:“但……但……”
朱七七歉然道:“求求你,好麼……求求你。”
她皺著眉,偏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世上又有那個男子能拒絕這種女子的請求?
熊貓兒只得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去試試。”
朱七七層顏一笑,道:“這才是聽話的乖孩子!快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摸了摸他的臉,在他耳邊又道:“一定要找回來,莫叫我失望。”
熊貓兒苦著臉,搖著頭,終於還是去了。
過了盞茶時分,蹄聲得得,自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