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是好聞。
姬朝宗眉眼疏闊,心裡甚至盤算起回頭讓杜仲把澄園整理出來,想想也是好笑,當初還是他義正言辭拒絕杜仲的安排,如今反倒是他先服了軟,可他是誰呀?
怎麼會允許別人笑他?
便是想笑,也得給他憋著。
見她還是一副呆怔不已的模樣,姬朝宗笑著抬手掐了掐她的臉,並不是多大的力道,可那張白皙的臉上卻還是立時顯出了一抹紅痕,面上少有的顯出一抹怔楞,語氣也有些訥訥,「怎麼那麼嬌氣?」
手指倒還是放輕了去撫她臉上的那抹紅痕。
只是還沒抹幾下就被人抓住了手腕,姬朝宗垂眸看她,少有地好脾氣,笑道:「回神了?」
「……姬朝宗。」
顧攸寧的聲音還有些啞,似乎是還沒從剛才的驚愕中徹底回神,可看著姬朝宗的目光卻沒有閃躲,「我之前和你說過的。」
這次反而是姬朝宗有些沒反應過來她說得是什麼了。
等到顧攸寧鬆開他的手腕,仰頭同他說,「姬朝宗,顧家的女兒是不可能給其他人做妾的。」
臉上的笑徹底僵住,剛才意氣風發的一張臉也慢慢沉了下去,他的手還懸在半空,目光卻定定地注視著顧攸寧,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收回胳膊負於身後,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你不可能娶我的。」
顧攸寧沒有猶豫地開口,甚至沒有問一句「是不是」,就像是在闡述事實一般,直白到沒有隱藏。
姬朝宗心裡的那股子煩躁又升了起來,他生平第一次和別人服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狀況,不滿、不高興、還有一些被人拂落臉面的不甘全在這一刻湧上心頭。
想斥責她幾句,可看著她那雙清凌凌的眼眸,心底的那股子火氣就像是騰空被人熄滅了一半。
把心底的氣憋了回去,沒在她的面前展現出來,又過了一會,他才開口,用還算溫和的語氣和她說道,但聲音還是憋得慌,緊擰的眉宇也沒鬆開,「我就算不娶你也會護著你,除了姬家世子妃的頭銜,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顧攸寧,你很清楚——」
「妻子對我而言只是一個標籤,我喜歡誰才是最重要的。」
他說得認真,可顧攸寧卻只是好笑搖頭。
她能理解姬朝宗,卻不願意自己成為被他圈養的金絲雀,她自有她的本事為自己和身邊人支撐起一片天地,何須別人施捨?仍靠在牆上,避無可避便無需去避,可她面上的不願意也沒有去隱藏,即使不說也把拒絕表了個通透。
她這樣的決絕,好似確定姬朝宗不會做出強人所難的事。
的確——
姬朝宗脾氣再壞,性子再惡劣,也做不出強人所難的事,他是姬朝宗,南陽姬家這一代最傑出的人,十六登科折桂,十七入都察院,不足二十就成了都察院的二把手。
如今滿朝文武,誰不恭恭敬敬喊他一聲「姬大人」?
他有自己的驕傲。
而這種驕傲,讓他即使再不堪,也不會同許安州那類人為伍。
所以即便此刻再不高興,再生氣,他也只是用他那雙鳳目沉沉地看著她,並沒有說什麼威脅的話。
樓下的喧鬧逐漸消散,似乎是之前來的那批客人都已經走了,顧攸寧甚至能聽到杜掌櫃的聲音,似乎是在吩咐小二先看著底下,知道他這是要上樓了,微蹙的那雙柳眉又輕輕擰了起來。
她看著姬朝宗,剛想說話。
可這個男人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他只是用他的目光沉甸甸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一句話也沒留往外走去。
等走到門口。
他的腳步有一瞬凝滯,見身後人還是沒有出聲,這才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