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朝宗又豈會不知道他考慮得那些事?
他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要換做半年前,甚至不需要這麼久,往前推幾個月就可以……他都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被一個女人的情緒左右。
他知道這樣不好,人只要有了軟肋就有了弱點,有了弊端,日後旁人再想針對他的時候,他也就不可能再像從前似的,無懈可擊了。
可能怎麼辦呢?
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即使同人置了那麼多次氣,可只要想到她的模樣,想到她在自己懷裡一點防備、戒心都沒有的樣子,還是會忍不住心軟。
甘之如飴。
這四個字,他如今是真的明白了。
即使知道這事會帶來許多弊端和痛苦,卻還是心甘情願、一往無前。
懶得和人說這些,他淡淡發話,「行了,讓你過來是查案,怎麼這麼多廢話?」
京景明也知道自己說不動他,索性也就不再多言,拿起手裡的公文朝人走去,兩人就著之前那些卷宗討論起來,「顧廷軒這案子,除了謀逆的龍袍和信件,最奇怪的還是長勝軍居然會大敗烏恆。」
這也是姬朝宗的疑惑之處。
烏恆不過是個小國,縱使這些年兵馬強健,可比起有豐富作戰經驗的顧廷軒和長勝軍而言,實在不值一提,偏偏就是這樣的小國居然打敗了長勝軍,讓這支大周最厲害的軍隊無一生還。
長指輕敲案幾,姬朝宗沉默許久,看向京景明,「你是打算從寧陽關一役著手?」
京景明點頭,「如今我們既然沒有辦法從這些信件著手,倒不如想法子找到三年前參與此戰役的人。」
長勝軍無一生還,他們自然沒有這通天的本事,可烏恆國不是還有人嗎?找到從前參與過這次戰役的人,還原當初的景象,有些事也就不會一頭霧水了。
說來也奇怪。
自從寧王駐守寧陽關後,烏恆便沒再搗亂,眾人都以為是寧王威名在外,讓烏恆有所忌憚,不敢再犯,這個情況也奠定了寧王如今成為大周儲君的最佳人選。
姬朝宗聞言,沉默許久後開口,「我記得三年前,烏恆故去那位國君中意的是那位二皇子。」可自從寧陽關一役後,那位烏恆國君突然去世,並未留下任何遺詔,最後是烏恆子民推舉了那位打敗長勝軍的大皇子成為新一任國君。
「看來……」
姬朝宗一頓,沉聲,「是該會會那位二皇子了。」
「你可得想好了,這事你要是真的開始做了,便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京景明還是提點了一句,「龍椅上的那位雖然是你的親舅舅,可他畢竟還是大周的天子。」
「而且論親疏遠近,寧王還是他的兒子。」
姬朝宗把先前整理的卷宗一合,聞言,也未抬頭,只道:「我做這些也不全是為了顧攸寧。」
京景明挑眉。
「之前我去東宮,太子和我說了一句話。」姬朝宗邊說邊回頭往身後看,那裡高懸一塊「正大光明」的牌匾,「他說這天下,即使他不要,也不能交到這樣的人手中。」
「倘若寧王當真狼子野心,為一己私慾讓千萬將士戰死沙場,這樣的人……」他重新回頭,朝京景明看去,「你覺得等他登基,這大周又將是一副什麼景象?」
京景明看著他沉默許久,終於什麼都沒再說。
他拿起公文站起身,「行了,我知道了,正好我有個通烏恆話的幕僚,回頭你若需要,我便把他借給你。」
姬朝宗點頭:「謝了。」
京景明扯唇,並未理會他這一聲謝,「到飯點了,一起去吃一頓?」
姬朝宗大概是餓過頭了,這會不想,也沒興致吃飯,剛剛處理公務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