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只聽窗子裡“吱咯”一響,有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呻吟了起來,呻吟之聲,良久不絕。
兩人對望一眼,心情更是緊張。
朱七七暗道:“這莫非是又有個‘白雲牧女’犯了過錯,正在受著酷刑?”
但奇怪的是,她聽來聽去,越聽越覺這呻吟之聲中,非但全無痛苦之意,反而有些……有些……究竟有些什麼意味,她也說不上來。
這時,又有個男子氣喘的聲音響了起來。
熊貓兒臉色突然變了,變得極是古怪,極是可笑,拉了拉朱七七的袖子,要她立刻離開這裡。
但朱七七正聽得滿心奇怪,哪裡肯走。
只聽那男子的聲音喘著氣道:“好麼……好麼……”
那女子甜得發膩的聲音,呻吟著接道:“好人……好人……我受不了……受不了,你殺了我吧,我……我已經快要死了……”
朱七七就算再不懂事,此刻也聽出這是怎麼回事了,臉又飛也似的紅了,暗中輕輕啐了一口。
熊貓兒神情也極是尷尬,兩人呆在那裡,呆了半晌,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人影在他們頭上一閃而過。
到後來兩人終於一齊長身,逃出林外。
朱七七咬著櫻唇,道:“不要臉,不要臉……好不要臉。”
熊貓兒道:“但由此看來,這裡倒又不像有什麼奇詭之處了,否則窗子裡又怎麼會真的有妓女和嫖客。”
朱七七紅著臉道:“你怎知那男的是嫖客,說不定他……他是……他是朋友呢?”
熊貓兒暗中有些好笑:“那甜得發膩的呻吟聲根本就是裝出來的,根本就是妓女對付嫖客的手段,像我這樣的人怎會聽不出?”
但這句話他自然沒有說出來。
他目光一轉,卻忍不住脫口道:“你頭上是什麼?”
朱七七道:“哪有什麼……”
目光一轉,竟也不禁脫口道:“你……你頭上是什麼?”
兩人不由自主,同時往自己頭上一摸,竟各自從頭上摸下個用枯枝編成的皇冠來,上面分別插著兩張字條。
兩人拔下紙條,就著微弱的雪光瞧去。
只見朱七七冠上插著的紙條,上面寫著:“傻蛋之後。”
熊貓兒冠上插著的字條,上面卻寫著:“傻蛋之王。”
這兩頂王冠是誰戴到他們頭上的?是何時戴到他們頭上的?熊貓兒與朱七七竟然毫無覺察。
兩人這一驚自非同小可,但瞧了這條紙條,卻不禁又有些哭笑不得。朱七七恨聲道:“放屁,放他的狗臭屁,什麼傻蛋之……之……我若抓住這廝,不將他切成一寸寸的小鬼才怪。”
熊貓兒苦笑道:“你我連人傢什麼時候在自己頭上做的手腳都不知道,還談什麼抓住人家,根本人家影子都摸不到。”
朱七七想到此人武功之高,輕功之妙,手腳之快,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想到此人在自己頭上放的若非是兩頂玩笑的王冠,而是兩枚見血封喉的毒鏢時,她身上更不禁沁出了一身冷汗。
熊貓兒喃喃道:“此人想必也就是將那兩條大漢點住穴道的人,但……他究竟是誰?普天之下,又有誰有如此高強的身手?”
朱七七道:“不管他是誰,我們還是……”
熊貓兒截口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朱七七道:“回去,回去,你只知道回去。”
熊貓兒嘆道:“此人對你我自無惡意,否則他已可取了你我性命。但他如此做法,卻顯然是在警告你我,莫要在此逗留了。”
朱七七道:“為什麼……為什麼……”
熊貓兒放眼四望,沉聲道:“這一片黑暗之中,想必到處都埋伏著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