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程箏去上了個廁所,剛提上褲子,一轉身就碰到推門就進、對程箏視而不見的沈潤傾,沈潤傾靜靜在洗手池洗起了臉。
“……”
程箏和他擠到一塊兒,在同一個水龍頭下搓洗雙手。
“怎麼回事?”
程箏把手擦乾淨,後知後覺地“啊”了聲。
“我說你大學畢業前。”沈潤傾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一甩手,全都濺到程箏身上。
程箏後退半步:“畢業前的事……小賀他沒和你說過我們倆嗎?”
沈潤傾深感荒唐:“他能告訴我嗎??你們倆談戀愛,這麼細枝末節的事兒,他怎麼可能全跟我說。”
“不過。”沈潤傾轉過頭,“我知道你是家裡有事吧?”
“啊……啊,是……也不算有事兒吧,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了,其實簡單說就是家庭確實和你們差很多,我媽是因為癌症去世的,家裡借了些錢給她看病……”
“當時可能是各方面壓力比較大吧,我覺得自己跟他在一起……差距太大了。”
“呦,還是個窮小子。”沈潤傾沒什麼情緒地瞥他,眼底眸光隱晦著,“現在還完錢了?”
“還完了。”
沈潤傾怪異地笑笑,走出了洗手間。
“?”程箏一頭霧水,遭受一頓不明不白不清不楚還沒頭沒尾的盤問後,他摸摸腦袋,也愣愣地走出廁所。
九點多,他們將陽臺收拾乾淨,陳一幾個人人頭紮在一起,不知在竊竊私語著哪些內容,程箏一靠近他們又全都散開了。
程箏一時搞不懂他們的舉動,懵了一下,下意識來到賀衡恩身側:“怎麼了?”
陳一把手背在身後放低,勾勾手指示意李司佑,李司佑見狀低頭打了幾個字。
賀衡恩莞爾而笑,說:“你看窗外。”
“窗外……”程箏轉身——外面不知何時飛起一隻風箏。
“這……”他徹底驚訝,連連退後,“風箏?這兒怎麼還能有風箏?”
“你喝多了?賀衡恩給你準備的唄。”陳一嗤道。
“這風箏……”他急急跑上去,北京的小區是允許放風箏的麼?他以為賀衡恩要因為他被處罰了。
可等他上前,卻並沒有看到風箏線。
這是一架不小的遙控風箏,由賀衡恩專門定製而來,是一個刻著程箏名字的風箏,只屬於程箏一個人的風箏。
賀衡恩跟過來:“沒事的,不用擔心,都能搞定。”
程箏的雙手把褲子抓出了褶皺,他的表情似哭又似笑,嘴角要不知道怎樣上揚了。陳一過來悄聲問賀衡恩要不要放下風箏,賀衡恩看到程箏眼裡水亮的眸色,問他:“你想看看風箏嗎?”
程箏把唇線繃得緊,不敢張開嘴說話,只是慌亂地點著頭。
李司佑叫樓下的人將風箏飛進陽臺,通知完那人,他們五人像彼此對過暗號般,一齊往外挪動。
他們不敢打擾兩人的氛圍,全都踮起腳尖貼著牆根偷偷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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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箏安穩落地。這是一隻青鳥造型的風箏,就連寬度都在一米七左右,程箏一張嘴張得老大,抱起它仰著頭,眼含震撼:“好大……”
賀衡恩看他這副傻樣,低聲笑得愉悅:“不放的時候就疊起來,不會佔地方。”
“佔地方也沒關係。”程箏的手指莫名有些畏縮,一隻手向前伸著,摸上自己的名字,“這樣的風箏,做起來得多麻煩啊,你什麼時候訂的?”
“也還好,因為時間緊,這個圖案改得就少了些,今天下午出來的,還算巧。”
程箏吸吸鼻子,抬起手用手腕蹭了蹭眼角,可憐巴巴把賀衡恩抱住,他將賀衡恩摟得緊,雙臂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