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程箏捏了下手裡的衣服,“是你能想到的那些,其他的都沒有了。”
“什麼叫我能想到的那些,我能想到哪些?”
程箏的表情跟著勉強起來,黑睫顫了顫,他看著賀衡恩的腳尖說:“家庭,感情,婚姻,風險……”
賀衡恩盡力放緩的呼吸陡然被打亂,他大步跨過去,抓過程箏的手機。
手機充到百分之四十的電,沒有密碼,賀衡恩按亮自動就開了,桌布很單一,更像是手機自帶的。
在這一瞬間,賀衡恩突然變得崩潰,他絕望地抬手撫住自己的面龐,彷彿有什麼背影在向前跑著,一邊跑一邊衝他他吶喊,那個背影尖酸地質問他——他這個樣子又和賀銘城有何區別?!
程箏邁了一小步:“你要看我的手機嗎,我給你……”
“我不需要!”
程箏噤若寒蟬,不知所措地愣在在那裡。
“你認可他說的嗎?”賀衡恩盯著他問道,聲音有著別人不易察覺的抖,“你是覺得他說的都對嗎?我說的是不是正確的,程箏?”
賀衡恩的語氣真摯,不摻雜一絲的惡劣情緒——他想得到一個答案,得到他希望的答案。
他一點都沒意識到這句話編排和聽感上的異樣,他覺得再平常不過了。
程箏的嘴唇微張,彎出一個不上不下虛假並且死板的弧度,眼神中清明逐漸流失,被迷茫取而代之。
原來在賀衡恩心中,他還是那個和從前一樣的程箏。
一個淺淺的酒窩浮現在程箏的左臉,賀衡恩望過去,望向那個酒窩。
程箏就是最簡單的那類孩子心性,犯了錯誤會拼命害怕想道歉,一次不行要道兩次,因為擔心對方會真的傷心,會真的難過,會真的因此討厭上他,所以對方要什麼他都給,這件事他還會記一輩子。
可如果他被錯怪,那麼,他將會把起因結果全部憋在心裡,記在腦中。
他要想是對方不信任他,是對方不調查清楚就發言,這絕對不能怪他。他掌握著完全的道理,他有理腰桿自然直,他本可以解釋清楚,他偏不講,就等事情結束,等對方理直氣壯訓斥完他,他再在不經意的時候,不經意地透露出這件事的真實情況,不經意的讓對方看到,說事情不是對方想的那樣,這樣他才足夠爽,足夠快活。
程箏乾巴巴笑了兩聲,叫人聽不出情緒地說:“也沒什麼認不認可的,叔叔他說的也對,事實就是這個事實……”
“你混蛋!”賀衡恩脖子漲紅著衝上前攥緊程箏胸前的衣服,將他推了一個踉蹌,“程箏你這麼說你對得起誰?!
:()橙子與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