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
朱厚照看到謝慎呈上的奏報,臉色一陣青紫。
憋了良久,天子長嘆一聲連連搖頭:“想不到朕的子民活的竟如此艱辛。朕真是有些慚愧啊。”
謝慎微微有些驚訝。朱厚照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震怒,而是感慨百姓生活不易,真的很難得啊。
俗話說的好屁股決定腦袋,朱厚照貴為天子坐北面南,維護的自然是統治階層的利益。這無可厚非,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去做。但他在維護統治階層利益時還能想著百姓真的很不容易了。
“陛下,這並非陛下之過矣。”
謝慎的安慰並沒有讓朱厚照覺得好過。
“先生覺得徭役制度是不是太嚴苛了?”
謝慎心中一沉。
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難回答。
徭役制度本身是為了完成浩大工程,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只不過有的朝代工程多有的朝代工程少,徵徭役多了就會有民怨,這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如果取消徭役,那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就拿疏通運河這件事來說,沒有徭役徵發誰來做這件事?軍戶嗎?
他們既當兵又種地,現在又要來疏通運河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地方官府的吏員?這一共才多少人?
靠僱傭?朝廷一共才多少歲入?全貼進去都不夠疏通運河的吧?
誠然徭役中有為帝王修建宮室、陵寢這樣的事情,但更多的情況是有利於民生的大工程。譬如運河疏通,譬如長城修繕。
誰敢說沒有從這兩件事中受益?
一旦把徭役變成有償化,國家負擔大了不說,向心力也會極速流失。
所以說,義務徭役制是絕對不能變的國策。
“先生真是這麼想的?”
朱厚照顯然有些迷茫了。為什麼大明會有這麼多的問題,處理完了一件又有一件冒出來,彷彿存心跟他作對。
“陛下不妨這麼看,如果沒有徭役就沒有長城沒有運河。百姓們不但要面臨韃靼人劫掠之苦,還少了許多靠著運河謀生的機會。”
有些話謝慎也只能說到這個地步了。
“唉,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朕總覺得似乎這個制度哪裡有些問題。”
朱厚照反覆敲擊著手指,眼神中滿是迷茫。
有時候迷茫不是一件壞事,這至少證明迷茫的人還在思考。
但現在卻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朱厚照需要表現出一個君王該有的威嚴,唯有如此逃籍百姓的數量才會減少。
“陛下,這三百萬隱戶。。。。。。”
逃籍在大明可是重罪,是要杖責流徙的。但一下子有三百萬隱戶,如果都按照律法嚴格執行,恐怕會引發民怨甚至動亂。
作為內閣大學士,謝慎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朱厚照顯然也很猶豫。
作為天子,他自然不願意看到子民受苦,但若子民威脅到了朱家王朝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先讓他們應徵本次徭役,隨後把他們打回原籍吧,叫當地官府嚴格監管,不得再出現大規模逃籍。”
朱厚照顯得有些疲憊,揮了揮手道。
打回原籍。。。。。。
這個處置已經很輕了。
看來天子是不忍心見百姓受難啊。
“陛下英明。”
謝慎拱了拱手道:“不過若要根除此疾,恐怕要想個萬全之策。”
“先生可有辦法了?”
“依臣愚見,不如設定徭役輪值制度,每年由各布政司出一府百姓負責徭役工程。依次輪值。”
謝慎的這個點子來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