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滅,嚇得說話的小夥子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呦臥槽!咋回事?”
旁邊的年輕人嗤笑一聲,“瞧你那小膽兒樣,不就是風吹滅的嗎?風這麼大不很正常嗎?”
他淡定的掏出一個打火機,再拿起兩張燒紙點燃,一陣風吹過,火又熄滅了。
“哎呦我去!我還不信了!”
年輕人劃了一下打火機,沒起火,又劃了一下,還沒起火,他急了,嚓嚓划著,打火機上的火石被砂輪劃的火星四起,就是打不著火。
“今天剛買的,咋回事?”
另一個人扒拉他一下,“拉倒吧,還是看我的大火柴吧!”
他拿出一盒火柴揹著風,結果划著就滅。
最開始說話的小夥子咽嚥唾沫,“有沒有感覺有點邪門?”
拿打火機的小夥子白他一眼,“就是風大,這世界上沒鬼!”
點不著火他們就等會兒,把這一切歸結於風太大。
他才不信什麼神神鬼鬼的呢!
“你們在幹啥呢?”
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得幾個小夥子一激靈,回頭一看立刻打招呼。
“五叔!”
老五點點頭,“盆子裡的火怎麼滅了?”
“風太大了,怎麼也點不著,我們想著等會兒再點。”
老五眉頭一皺,“趕緊再點上,一會兒喪盆就涼了!”
幾個人應著把盆子找到背風的地方,有人跑屋裡找了一根引火用的明子。
明子也叫北沉香或琥珀木,是松樹枯死老化腐蝕後,松樹的油脂滲透在木頭中,帶有一股濃濃的松香和松油,非常易燃。
這回倒是很順利,在屋裡點燃了明子,又將整塊明子扔到喪盆裡,再不斷的往盆裡續燒紙。
老五又吩咐著,“留兩個人看著喪盆就行,其餘的進屋看著蠟燭香還有燈別滅了。”
他又看向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小夥子,“大磊,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野貓野狗之類的,別讓靠近靈堂。”
叫大磊的點著頭在靈堂門口巡視著,他裹了裹外面的長袖襯衫,覺得穿少了,今晚像是格外冷。
才八月二十多號,感覺比往年冷的早了些。
院子裡沒點燈,只有喪盆裡的火光和天上的月亮照明。
靈堂裡也是隻有蠟燭和守屍燈的光亮,昏昏暗暗,朦朧的微光中,供桌兩旁立著的兩對紙紮童男童女,看起來有些陰森詭異。
幾個小夥子一進屋就感覺屋子裡一點不比外面暖和。
其中一個小夥子掃了眼童男童女,頓時有點頭皮發麻。
他扯了扯身邊的人,就是那個拿打火機的小夥子。
“大力,你看那幾個紙人,好像哪不一樣了呢?”
大力掃了一眼紙人,聲音懶洋洋的,“哪不一樣了?不還是倆大紅臉蛋子搞得和唱戲的一樣?”
他對守靈、回魂什麼的一直是嗤之以鼻,就是封建迷信、糟粕。
還要什麼子孫守靈。
他張開大嘴打了一個哈欠,困死了,熬到明早天一亮就可以換班了,明晚也該輪到其他人了。
他打算找個地方偷著眯一覺,實在是太困了。
旁邊人又拽住他,“真、真的不一樣了……它好像有眼睛了……”
大力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酸出來了。
他擦了擦眼淚,又看向紙人,“哪有眼睛?不是說燒之前都不畫眼珠子的?”
他話音剛落,突然感覺其中一個紙童男像是飛快地眨了下眼睛。
我去!
他趕緊又使勁擦擦眼睛,再看過去。
紙人好像真的有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