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
因為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雨,現在外面還在稀稀落落地飄著一些雨絲,春香為陳默撐著傘一路前行。
秋明一路上都極為有禮地帶著陳默穿梭在這煙雨飄搖的庭院。
昨夜風雨狂暴,所以這庭院裡也是落花紛紛、殘紅遍地,耳邊水聲潺潺,陳默每走一步,煙雲色的裙角都帶起腳下的一陣香風。
突然陳默的腳步頓了一頓,望向不遠處手握茶杯,放目遠眺的柳乘風。
柳乘風側臉對著她,彷彿沒有發現她的到來。
一身淡藍色的長袍襯出他頎長的身材,墨色的長髮有幾縷飄散在額前,微涼的夏風一吹,不時地飄飄落落,帶出一種雅緻的風姿。
雖然沒有看清他的臉,可是單單只是坐在那裡,就能感覺到他身上流露出的高貴淡雅的氣質,風華萬千,遙遙若高山之獨立,
讓人一見難忘。
這樣的人,總是會讓人莫名地被吸引。
似乎聽到了動靜,柳乘風將頭轉了過來,再見到陳默的那一瞬間,柳乘風的嘴角突然綻放出了一個笑容,在這陰濛濛的天空下,彷彿讓人感覺到一股融融的暖意,亭子外的花紅柳綠,竟都比不上這皎皎如明月般的笑容來的讓人震動。
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陳默從春香手中接過木骨傘,一步一步地朝著柳乘風走來。
此時的陳默在柳乘風眼裡就像一個夢。
因為只有在夢裡,陳默才會在這般下著雨的天氣中款款而來。
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寧願天天下雨,以為你是因為下雨不來。
只是今天,雖然下雨,她還是來了。
陳默收住雨傘,將它放在亭子的一角,身上有些水汽,剛剛落座,柳乘風便遞過了一杯熱茶。
彷彿兩個相熟已久的友人,一個遞茶一個接茶,配合默契。
陳默淺酌了一口熱茶,放下杯子,看了一眼柳乘風,剛想開口說話,卻在看清楚柳乘風的面容時一愣:
他比上個月見到時更加瘦削了,剛剛站的遠還沒這種感覺,但是坐的近了,卻能發現柳乘風臉頰邊的肉已經迅速消散,本來就是偏瘦的身形,此刻更加讓陳默心驚。
而那臉龐也有些過分地蒼白,嘴唇微微有些暗沉,就連原本那雙璀璨無雙的眸子,此刻也不及上次看到的那般耀眼。
只是因為剛剛他臉上的笑意弱化了這一切,待走的近了,才發現柳乘風身上的不對勁。
彷彿他的生命力在不停地消散,只是掙扎著在這塵世中開出一朵靡荼之花。
可是不應該這樣啊!
明明當初陳默將保養的方子都交給了柳乘風,只要按照她的方子進行食補和鍛鍊,雖然不可能根治,可是順風順水地活下去還是可以的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陳默有一瞬間的疑惑,卻又放了下來——可能只是因為今天天氣不好,影響了他的病情也說不定。
他這病,主要就是靠養,有時候心情、天氣等等因素都會有影響。他貴為皇子,自然不會缺少為他調養的人。
見陳默遲遲不曾開口,柳乘風的遠山眉微微一皺,感覺有些奇怪,陳默這個人一向快言快語,今天這是怎麼了?
“小默,這次前來東昌所謂何事?”她不說,那就只好他先開口了。
其實這次柳乘風倒真不知道陳默到東昌國的訊息,一直到前兩天才知道這件事的。
其實柳乘風已經纏綿病榻快半個月了,此次夏侯珏因為一路都保護陳默,根本沒來的及給柳乘風發密函,所以對陳默的近況也一無所知。
所以他還真不知道這次陳默到東昌國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陳默眉眼一動,心中恍然——原來柳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