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情不自禁的低聲驚叫,海倫和夏洛特都跑了過來。艾德麗安告訴兩人一切正常,把她們打發走後,又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段潦草的公式。其中確有生澀之處,有幾個符號書寫得不太標準,有些部分作者顯然力有未逮。但核心思路卻異乎尋常的清晰,而且毫無疑問正是解開法迪奧目前困境的鑰匙。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拿來白紙、羽毛筆和墨水,開始演算。艾德麗安的腦海中浮現出完整證明。它是如此簡單,甚至有些孩子氣。只要把所有可能存在的親合力檢查一遍,就能找到所需的那一種。傑納斯肯定是用類似的方法改裝了他的以太收報機。這是顯而易見的,因為他為解決法迪奧謎題提出的變數只有一個緯度;他肯定是用這種方法制造了可調諧振裝置。但法迪奧所需公式至少要在三個座標軸上操作。她的筆寫得飛快,有兩次甚至高興地笑出聲來。艾德麗安忘掉了國王、托爾西、奧爾良公爵和公爵夫人,也忘了前幾天的慘劇。她眼前只有這個方程式,它是如此美妙——不止是一個簡單的證明,而是全新的方法!
過了午夜,她才演算完畢,然後又仔細抄寫了一份,故意掩飾著自己的筆跡,最後簽上二號先生的首字母。她帶著笑容墜入夢鄉,那個等式就像天使合唱班一樣在她腦海中歌唱。
“……就如解放的普洛米休斯,您為世界帶來了新的火種,而且您有理由相信這火將越燒越旺。”本唸了一半,不覺大笑起來,拍著約翰的後背說,“我們是普洛米休斯,約翰!”
約翰試圖扳起面孔,但歡樂之情難以掩蓋。“你看到他們是如何加以變化的了嗎?”他說,“他們所做的修改,我永遠也想象不到,但它仍然是我的公式——我們的發明。我們要出名了,本傑明?富蘭克林!”
“除非我們改名叫‘傑納斯’,”本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約翰聳聳肩。“用不著那麼麻煩。我們有那些草稿,可以證明是我們先想出來的。”
“實際上,”本說,“我已經給倫敦皇家科學院寫了封信。郵戳足以說明是我們先想出來的。當然,那封信簽名也是傑納斯,但很容易就能證明這公式屬於我們。”
約翰忘記了自己的風度,幾乎是跳著走了幾步。他們兩人此刻正在公共綠地寬闊的草坪上漫步。“你覺得他們是誰,本?我們是在給誰寫信?”
“大人物。看這段,他說國王會感謝我們。”
“哦,是的,”約翰說著打了個手勢,好像他是正在封賞群臣的國王,“‘他那阿波羅的光芒將照耀我們,’當然了!但我們還是不知道他們研究的是什麼,不是嗎?我們幫他們解決了某些大謎題的一小部分……”
“我得說是很大一部分,”本插嘴道,“我覺得這是他們最後的絆腳石。”
“對,那他們跌跌撞撞地是往哪裡去呢?”
本聳聳肩。“也許是某種用來對付法國的加農炮。”
“不,肯定不是加農炮。”
“我有個更好的謎題給你,約翰,”本說,“為什麼署名日期會有十一天的提前?”
“什麼?”約翰從他手裡拿過信箋,皺起眉頭,“肯定是搞錯了,”他嘟囔道。
本又聳聳肩。“我查過了,所有來自F先生的通訊都有十一天的提前。”
“十一?我似乎想到了點什麼,”約翰沉思道。
“我在想這會不會不是給我們的訊息,而是在回覆我們此前偷聽到的那些通訊。”本說。
“這可真奇怪,”約翰說著踢了一腳草叢。“除非……除非他們用的是天主教曆法。那種曆法比我們的少幾個日子。沒準正好是十一天。”
本猛地停住腳步,驚恐地盯著約翰。“哦,上帝啊,”他說,“肯定是這麼回事。”
“什麼意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