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鼓了。
“不行,不準換掉。”程思婕拉住她想抗拒的雙手。“你只是不習慣而已。總是要練習啊,不然以後當新娘子的時候怎麼辦?”
“對對對!”羅母在旁邊猛點頭。
新娘子?羅可茵苦笑。她連想都沒想過那一天。
終於,媲美整治山河的工程完工了。
房間裡的穿衣鏡前,映照出一個窈窕有致的倩影;包裹在鍛面改良式連身短旗袍裡的是前凸後翹的葫蘆型好身材。短髮在電棒以及思婕的巧手整治下,彎著嫵媚的弧度;狀雖然淡,可是適當地勾劃出一雙鳳眼,尾端微微帶勾,顧盼之間,頗有風情。
“好漂亮……”羅母都看傻眼了,呆了半晌,還用衣袖印了印眼角。
“伯母太感動了哦?”繳出漂亮成績單的程思婕洋洋得意。
“媽,你不是在哭吧?”羅可茵很無奈地問。
“當、當然不是。我只是……我女兒……”被說中心事的羅母很尷尬地奪門而出。“我去叫你爸也來看!”
“不要啦,媽,你等一下!”羅可茵也跟著追出去,被強迫試穿的高跟鞋拐了一下,害她差點兒跌倒。
就是這該死的高跟鞋,害她跑不快,否則,長跑選手哪裡可能追不上一個年過半百的歐巴桑。
當她衝出大門之際,她母親早已經不見人影了。要經過鋪滿白色碎石的小院到另一邊,才是加蓋出去的另一棟主 。羅母大概已經喊得全屋都聽見了吧。
就是那麼剛好,那一刻,羅可茵猛抬頭,就見到了一個高大身影,正站在大門口。
深濃暮色中,那人是一個剪影,寬肩、長腿,一身整潔的西裝,探頭往裡看的姿態是如此優雅,一時之間,羅可茵突然覺得四周空氣變稀薄了,所有景物光線都淡去,視野中央只剩下那個瀟灑的剪影。
她喘不過氣。
是那個人回來了嗎?經過了這幾年狠心地不通音訊,他終於原諒她了嗎?
“可茵?”對方喚她的嗓音也帶著不確定,好象認不出她來似的。
聽到這嗓音,羅可茵卻象被當頭潑了冷水,整個人醒了。
不是他,不是席承嶽。是個更成熟、有了點年紀的男人。
被高高挑起的心,此刻重重的落下,摔碎了;失望的感受竟如此巨大,讓人快要招架不住。
短短的幾秒鐘,她象是經歷了一場輪迴。也只有某人能讓她這樣。
“趙伯伯?”她不太確定地問。果然就是趙伯伯——她好友臥鋪湘柔的父親。
他往前跨了一步,廳下的燈自動感應開啟,淋浴在暈黃燈光下的男人已經有了年紀,卻還是一派瀟灑;他有些驚訝地望著羅可茵,久久都說不出話。
“趙董,這裡就是天喜會館嗎?不象五星級的啊。”他身後停著一輛跑車,車窗降下,嬌滴滴的嗓音飄了出來。
“啊,咳咳。”趙父這才如夢初醒,清了清喉嚨說:“抱歉,我對這兒的路不大熟,但對你家還有點印象,所以想過來問問——”
也難怪他有印象了;因為他的女兒趙湘柔,高中時期若不在家,幾乎都是在這兒。
“這附近確實容易迷路,很多路都改過了。”羅可茵忍著強烈的失落感,打起精神為摯友的父親解惑。“趙伯伯是要去天喜?那還沒到,要從原路繞回去,到前面紅綠燈的地方左轉,再開大約十分鐘,就會看見了。”
天喜會館正是羅家經營的頂級溫泉飯店,位居山腰,地點隱密,對於想要好好放鬆休息的旅客來說,非常理想;但對於不熟路況的人來說,就不是那麼容易找到了。羅可茵熱絡地指點著。
“嗯,謝謝。”趙父道過謝之後,卻沒有動,仍站在原地,繼續以欣賞的眼光望著眼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