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和做派,一定能馬上查出蕾蓉復職是謊言,為了阻止她屍檢,劉曉紅勢必會關閉所有裝置——因為我在電話中特地提醒她‘做好準備,啟動一切裝置’,當時蕾蓉和思緲都奇怪我為什麼要給劉曉紅打這個電話,因為在研究中心,高大倫的業務地位僅次於蕾蓉,我如果安排其他人關閉全部裝置,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只有劉曉紅這個行政領導最合適。”
“果然,你沒有產生疑心。當我和蕾蓉回到研究中心,得知洗衣機已經很久沒有啟動時,心中長出了一口氣。這時蕾蓉的主要工作是給錢承做二次屍檢,為了不讓她分心,我沒有馬上拆穿你的罪行,只是告訴蕾蓉要讓你做屍檢助手,穩住你。而你雖然知道洗衣間和廢料處理室的裝置停了,但早晚還會啟動,也就沒有在意,直到蕾蓉屍檢結束,按照我教的,說出了那句引你上鉤的話——‘廢料處理室先等一等,我要親自去分檢’。”
高大倫嘿嘿了兩聲,嘴角綻開了一縷苦澀的獰笑。
“你當然知道大事不妙,蕾蓉的分檢是何等認真,一定會發現紙包、假髮套和假鬍鬚,地鐵監控影片再不清楚,鬍鬚和頭髮的形態還是明白的,她會馬上懷疑真兇就在研究中心,你深知,她會把整個研究中心一寸一寸地放在顯微鏡下檢查……你只有抓住唯一的機會了,在蕾蓉去市第一醫院看姥姥的時間,去廢料處理室拿走紙包、假髮套和假鬍鬚,然後再回到這裡,拿走那件致命的外套!”
……
靜靜的,很久很久。
外面窗臺上的野貓冰冷地注視著屋子裡定格一般的人們,忽然它站了起來,拱起脊背,然後前腿伸展,後腿蹬開,殘忍地抻拉著身體,彷彿要把這死寂延展得更長一些……
高大倫長嘆了一聲,一直抓得緊緊的手絕望地鬆開:假髮套、假鬍鬚和一個小小的白色紙包,滾落在地上。
蕾蓉注視著他:“為什麼?”
“什麼?”高大倫扶了扶眼鏡。
“是我發現了你的才幹,是我把你引進了我的研究中心,我自問沒有什麼虧待你的地方,你為什麼要殺我?難道僅僅因為我曾經是一位斷死師?”
“謝謝你對我這個縣城小法醫的憐憫,謝謝你賞我這個懷才不遇的人一碗飯吃。”高大倫冷笑一聲:“可你不要忘了,你有編制,我只是個聘用工,同樣是法醫,你可以獲獎升職名滿天下,我再怎麼努力奮鬥都沒有升遷的機會!也許在你看來,這沒有什麼,可是蕾蓉,像我這樣一個小縣城的法醫,如果再埋首《洗冤錄》這樣的古籍,你知道他會受多少欺負嗎?你知道他會遭多少白眼嗎?你知道他會被多少愚昧迷信的蠢貨當成不祥之物轟來趕去嗎?你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會有多麼的孤獨、苦悶、無奈和痛楚嗎?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
蕾蓉的嘴唇顫抖著:“就算這樣,可是……可是你為什麼要殺害黃靜風?他是比你的處境更加悲慘的弱勢群體啊!”
高大倫仰起了頭顱,喉結劇烈地蠕動著,當他垂下腦袋時,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東西:“是啊,是啊……那小子挺慘的,人挺不錯的,我教他的那些斷死訣他記得很牢,也很用心地學,我曾經想過把我師父教我用羊腸埋線殺人於無形的妙法也傳給他,但是……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如果想達到目的,而又掩護自己,只能利用他的愚昧,並在行將暴露時殺掉他……”
“你師父的頭頂,有沒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蕾蓉問。
“這我可不知道,但他知道你。他告訴過我,你曾經是一位斷死師,後來背叛了我們,成了一位推理者,讓我對你多加小心。”高大倫眯起眼睛,“所以,當我的老同學張文質來找我,說起逐高公司的計劃,讓我加入進來,一起發財,前提是我要策劃出一種殺人無形的方法時,我知道,如果不早一點殺掉你,你早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