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全身一個寒戰,美人應該是皇帝的妃嬪稱號之一吧。他居然能這樣三言兩語簡簡單單就宣佈了她悲慘的結局,這是多麼冷酷無情的皇帝啊……
慘叫聲漸漸遠去,周遭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又站在街道中央看了好久的宮燈,肩膀漸漸垂了下去,聲音又低沉了起來:“阿瑾說這樣便可以像京城的鬧市,從此朕不用出宮也能逛民間的街市……可為何朕總覺得少了什麼……”他站在燈火闌珊處,沉默了許久,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突然道,“阿瑾去哪裡了?為什麼最近都沒看到他?”
☆、籌謀定計(捉蟲=。=)
旁邊有名小太監膝行上前,恭敬稟道:“山東水災淹了孔廟,督公正與大人們商議重修孔廟之事。督公吩咐過,若大將軍問起,便代為稟告,他忙完就會過來。”
“累了他了。”皇帝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朕國事繁忙,若非有阿瑾相助,哪裡能有這浮生半日閒……你以後要繼續時時稟知朕有關他的行蹤,必有厚賞!”
地上跪著的小太監忙謝恩。
他渾身的憂鬱隨之一散,忽地仰天大笑:“當此良辰美景,朕還是該好好遊一下街,莫辜負了阿瑾的一片心意。”
小太監不失時機道:“知道大將軍最愛吃點心,近日張大人推薦了一名擅做燒賣的女子,聽說連前幾日請來此地的食神阿桑都曾敗在她的手下。大將軍可要試試她的手藝?”
“哦?連那乍到此地便病倒的阿桑都敗於她手下?”皇帝喜道,“那朕必是要嘗一下的,難為張尚質總這麼把朕的事放心上,記得回頭讓阿瑾給他一些封賞。”
我聽到張尚質的名字心頭一跳,隱隱覺得有什麼從一片迷霧之中露出了苗頭,卻一時又抓不住。眼見皇帝說話間,在小太監的引路下向我這鋪子走來,我忙低下頭:“大將軍萬福。”心裡在暗暗腹誹:像這樣喜歡人家喊大將軍的皇帝,大概是古往今來獨一個吧。當真不是心理有問題?
“免了,讓朕嚐嚐你製作的燒賣吧。”皇帝隨意一擺袖,向身後道,“都平身吧。”
然後他便坐到了我店裡靠窗的位置,如同普通的食客般喊了聲:“小二,來兩籠你店裡的招牌燒賣。”
我忙起身,跑到廚房裡從剛出爐沒多久的燒賣裡,選了兩籠口味最受好評的端去皇帝桌前。
“果然樣子十分別致,與別家不同。這都是什麼餡的?”皇帝看著蒸籠中熱氣騰騰的燒賣。
“左邊一籠是豬肉餡,右邊一籠是雞肉餡。”我垂首答著。
皇帝點點頭,夾起一隻正要放入嘴裡,旁邊卻有太監道:“大將軍,請慢些,讓老奴先試下毒。”
皇帝聞言露出不悅之色:“這裡是朕的豹房,所有物品都是經過檢查才運送進來的。朕去外間下館子,你們總是說有毒有毒的,總不成這裡的東西還能有毒?”
“這是體制所定,歷來如此,還請皇上恕罪。”老太監樣子柔順,話裡卻並沒有讓步的意思。
“又是請我恕罪,你們就不能說些別的?”皇帝一臉的不耐。
“老奴不敢。”老太監依舊低眉順眼。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皇帝冷笑著丟了筷子,“罷了,朕沒胃口吃了。回宮!”說著他憤然起身,率先走到門口。跨過門檻的瞬間,他的肩膀又塌了下去,彷彿無法承擔某些東西壓在他身上的分量般。
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簇擁著皇帝離去,方才還跪滿了人的街道轉眼又空空蕩蕩,彷彿剛才只是我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我悶悶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燒賣,這可是頭一回辛苦做出來卻沒人賞識。這也就是皇宮裡的人,輕視普羅大眾,毫不吝惜別人的勞動成果。
我雙手託著下巴,對著燒賣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