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知道,走在前面的他,會不會等我。
或許再過一個十年,他已經不再需要我。
也許真正奇怪的人是我。
是啊,真奇怪。
明明我走的路,比任何人都要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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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雲雀比往常還要早些時候回家,洗完澡後就到客廳裡看新聞,等著頭髮幹得差不多了就回到臥室裡看了會書,難得的按時睡覺。看來最近並盛町還算太平。
我等到他睡覺後就到後院裡散步,白日裡嘰嘰喳喳的小黃鳥們估計也睡了,幾乎整個並盛町都在這平靜的一天裡陷入沉睡。
濃厚到難以撥開的霧氣又蒸騰而起,我繼續按著記憶裡的小道慢慢行走,穿過那些似有似無的建築。直到霧氣散去,視線裡呈現的不再是簡單的後院或是廢棄的宮殿,而是令我驚訝不小的巨型牢籠。
耳邊翻滾著水流湧動的聲音,未知的水域裡彷彿潛藏著奪命的猛獸。湧動的水流捎來鐐銬相互碰撞清脆的聲響,我卻好像還聽見了心臟跳動的聲音。藉著微弱的水光,我看見那些柱子般粗細的鐐銬纏繞而上,緊緊禁錮住沉睡在水中的少年。
水流的聲音,心臟紊亂跳動的聲音,都一起混亂地攪動起來。
即使在那之前就明白他處於十分困難的境地,現在看來這情況幾乎讓人絕望。
“kufufufu……”他一貫的笑聲在水域中迴盪,但被束縛住的少年並沒有絲毫動靜。“不是我找你來的喲,你自己踏進來的。”
“這樣吶。”聽見他一如往常的聲音我稍微鬆了口氣,“不是故意窺探你的,抱歉了。”
“呀,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正無聊著呢。”
我抬頭打量著這暗無天日的水牢,心裡不免有些為他難過。深淵裡少年沉睡的面容隱忍,叫人難以想象他的意識還在歡快地與我談話。
“你這樣子多久了?”
“不短了,本來已經出來了,只是出了些小差錯。”
“到底是做了什麼壞事……”我蹲下/身四處瞅了瞅,盯著那些漆黑的鐐銬發悚。
“你不怕麼?”我問。
“嘛,習慣了。”那空靈的聲音從水域深處浮起,“只是有點寂寞呢。”
“哎呀,好基友,我不是來找你玩了麼,寂寞什麼勁呢。”我上前像日常開玩笑那般上前重力地拍拍少年的肩膀,他身上的鐐銬隨著我的動作發出轟隆隆的可怖聲響。
“……我不是故意的。”我嚇得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
短暫的一陣死寂。
“你生……生氣了?”我有些不安起來,生怕自己已經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該不會觸動什麼奇怪的開關什麼了吧……哈哈哈……我沒有命賠你啊……”
“你剛剛,碰了我?”他像是許久才反應過來。
“我錯了……”
“沒事。”
“……那你的語氣不要突變行不行……”
他輕笑兩聲,使我能感覺到他突然的愉悅,“你叫什麼來著,我的好基友。”
“雲生吶,鳳梨怪你腫麼了……”我感覺自己快哭了。
“你碰得到那些鎖鏈麼?”他無視我的話。
“嗯啊。”
“那我真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吧……”
“現在你還幫不了,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或許對你來說不長。”
“你會不會害我(/ □ )……我還不想死,隨隨便便答應你不太好……”我唯唯諾諾,想收回自己剛剛隨口的承諾。
“我怎麼會害你,你自己說的,我是你的好基友。還有,你已經死了。”他全然不理會我委婉的拒絕,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