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合掌道:“叫你提醒了我!快快去請宮中總管來見我,大姨父的宅子固然是要賜下去的,但別的也不能少了,還有其他將軍們,也當論功行賞!”
且不說太孫如何見大臣們,又如何對燕王一系的將帥論功行賞,章家人進城後,欣賞了一番太孫與燕王進城時的英姿,便尋了處客棧住下。
若在平時,京城人員控制得極嚴,他們這樣身份來歷不明、沒有官方戶籍路引的人是斷不可能輕易入城的,藉著當初卞副使幫忙辦的身份文書,也僅僅能在京城周邊地區找個莊子落腳罷了。但此時正值新舊朝交替,城中剛經歷了建文帝的一番清洗,無數人家被抄沒入罪,無數人家逃走,又有無數人家派了親信家人入城打探訊息,加上燕王大軍入城,城防士兵人心惶惶,不知該何去何從,竟叫章家人鑽了個空子。但這種情況並不長久,燕王已經派人去收編京中各處軍隊了,城衛軍自然也不例外,第二日清早,街上便開始有沒受傷計程車兵四處巡邏,到得午後,更有士兵開始挨家挨戶盤查,以防有建文餘黨漏網了。
在這種情況下,章家人處境有些尷尬,明鸞不知道朱翰之在什麼地方,見街上有士兵出現,便勸章寂:“不如先回江甯莊子上去,留一個人在京中慢慢打聽大伯父的訊息,讓大伯父派人來接我們?”
章寂沉吟著,還未答應,那邊廂章敬已經派人過來了。
章家人身邊原本就有朱翰之留下護衛的人手,是他們傳信上去,章敬才得了訊息趕來的。
父子相見,自然有一番別情傾訴,只是在場的人裡,除了章寂是老父,剩下的不是弟媳就是侄女,加上又是在客棧裡,章敬也不好太過失態,便道:“咱們家從前的宅子已經被朱允賞賜給別家了,又經過改建,如今早已變了模樣。陛下便另賜了兒子一座宅子,離從前的舊宅並不遠,父親不如先隨兒子過去安頓下來?”
章寂想了想,點頭道:“也好。只是文龍與大姐兒現下在何處?幾時才進京呢?”
“自打燕王率軍南下,兩個孩子就跟他們姨娘一道被燕王妃接到北平去了,如今還在那裡呢。但燕王殿下已經捎了信回去,想必他們不日就會隨王妃一道進京了。”章敬抬頭望望周圍,猶豫了一下,才道:“父親的行李和隨行之人都在何處呢?不如讓人接了他們過來。”
章寂瞥了他一眼:“周姨娘陪著沈氏在江甯莊子上待著呢。大件的行李也在那裡,別的也沒什麼了。你要接人可以,我讓人給你帶路,只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沈氏不肖,她孃家人也是我章家死仇,如今你二弟遠在西南,二弟妹叫沈家人害了,三弟丟了性命,你若還象從前那般將沈氏當成是眼珠子似的寶貝,我還是不踏進你那新宅子的好,省得日後生氣!”
章敬臉色白了一白:“父親何出此言?兒子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沈氏犯下大錯,兒子不休了她,不過是看在一雙兒女面上罷了。”
“若你真這麼想,倒也罷了。”章寂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長子,“只盼你能言行如一才好。”
第二章 爭取
章敬派出的家人在三日後將沈氏接回了京齤城。
沈氏到章家新宅時,留意到馬車並未走正門,反而是繞到府側的小門進去的,她心裡有些不滿,想到公公妯娌與別房的侄女們先一步進的府,這多半是他們給她添的堵,便微微笑著問前來迎接她的管事娘子:“怎麼我回來了,車伕不從正門進,反而走小門呢?”
那管事娘子卻輕描淡寫地答道:“回大太太的話,前院正擺靈堂呢,正門有前來祭奠的客人進出,若是衝撞了大太太就不好了。”
沈氏臉色變了變:“靈堂?”
“是,先時因在路上不方便,三老爺與二太太的喪事都不曾辦,老太爺與大老爺都說,如今既已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