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鋪子的人都說,前日王夥計就把年下的賬都給清了,然後放了夥計們年假,自己也收拾了行李,說是要回鄉探親。若有人來尋,就留下信給左鄰的鋪子。”
明鸞吃了一驚:“什麼?王夥計回鄉探親去了?這怎麼回事?!”
老松頭抿抿唇:“方才那夥計年紀小,知道的事情不多,待我再上別的鋪子裡打聽打聽。”
明鸞卻拉住他,皺眉道:“馬大哥既然將鋪子託給了王夥計,可見他的為人還是信得過的,斷不會無緣無故關了鋪子走人,必然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要是這樣的話,松叔貿然去打聽,未免太過冒險。”
老松頭卻道:“不要緊,我在這裡日子長了,也認得幾個老友,只找他們打聽就是。老婆,你陪著鸞姑娘到附近找個安靜的地方等著老松嬸忙道:“前頭有個茶館,咱們去那兒要個雅室好了,省得叫人看見了鸞姑娘,會認出她的身份。”
明鸞想了想,答應了,扶著老松嬸來到附近的一家茶樓,假裝是祖孫倆,要了一間靜室,點了一壺茶、兩碟子點心,便在那裡耐住性子等候。
過了半個多時辰,老松頭回來了。他面上露出喜色:“是好事兒!原來朝廷下旨赦免了章家,京裡還有人來接走了鸞姑娘的家人!”
明鸞怔了怔,有些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
“章家被特赦了!”老松頭重複道,“是章家一個姓石的姻親幫的忙,聽說好象是什麼國公府,再加上章大爺在遼東立了許多軍功,朝廷才開恩赦免的。國公府派了人來接,已經把老爺子、我們姑奶奶、章大奶奶、章二姑娘和周姨娘都接走了。據說國公府的人也派了人去安南報信,讓章二爺、章三爺直接回京城去呢。德慶本地的幾位大人都知道的,正好柳同知高升,要坐船去廣州,便跟國公府與章家的人一道走了。”
明鸞張大了嘴,好半天才長吁一口氣:“臨國公府?他們不是一向不管我們家死活的嗎?怎麼會忽然幫這麼大的忙?還有,朝廷居然會因為我大伯父的軍功下旨赦免我們家?現在燕王正打蒙古呢,我大伯父肯定……”她頓了頓,百思不得其解,“朝廷這是想幹什麼?用懷柔政策?還是打算藉機把我們家的人接去京城,好拿我們當人質?”她抬頭又問:“王夥計把鋪子關了走人,難不成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急著去向總號報告?那也沒必要關鋪走人呀,只要送封信去就行了。”
老松頭摸摸腦袋:“這個麼……我倒是打聽了一下,先前姑奶奶不是……”他看了看明鸞,有些遲疑,“不是跟章三爺和離了麼?”
明鸞怔了怔:“啊?是啊。”這又有什麼關係?
“聽人說,是因為章三爺沒跟分號那邊打招呼,就擅自向知州許諾,將分號收的一批糧食獻上去,可那批糧食早已定好了主顧,自然不可能毀約。姑奶奶為這件事與章三爺翻了臉,方才和離的。”
明鸞抿抿嘴:“這個事……我大概聽說過。”
“和離之後,章三爺領了差事就離開了,但知州那邊得不到糧食,就有些遷怒茂升元的意思,好有柳大人幫著說了些好話,知州方才沒做什麼。但柳大既然高升離開了,這裡沒了可以牽制知州的人,若是他想要算後賬,咱們小生意人又哪裡經得起?王夥計大概是避風頭去了吧?”
明鸞問:“這是左右商鋪裡的人給的答案?”見老松頭點頭,便皺眉道:“那個知州真是蠢材加三級,柳大人已經說過情了,他當面應了,轉身就忘記,究竟是有心巴結還是跟人結仇啊?”想了想,她便揮手道:“算了,就算真是這樣,王夥計也不可能真的回鄉去了,大概是去廣州報告了吧?避一避風頭也好,橫豎茂升元過年期間也做不了什麼生意,而年前該運出去的蠟染綢和貢柑也都運出去了。”
倒是章家人已經離開這一點讓明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