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幾時才能再見,便索性帶著兒子來拜訪章寂順便問問他們幾時啟程。
章寂頗為高興地請了柳同知進門,羅裘二位也起身相迎,柳同知見狀便笑問:“我也想到尊駕必然還在這裡正想過來問問日程安排呢。”又見羅吉眼生,但看那衣著與坐的座位,似乎地位還在裘安堂之上,心中疑惑,想要問一問,又擔心會犯了忌諱。
倒是羅吉本人看出了他的想法,淡淡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綴有玉珠兒紅流蘇的牌子向他晃了一晃:“下官本是奉命而來只是不方便與地方上打交道,才由得國公府的管事出面還請柳大人勿要聲張。”
柳同知臉色變了變,他認得那個牌子那是錦衣衛的身份證明。既然是錦衣衛辦事,他還是不要多問的好。
章寂掃了一眼那牌子,沒有吭聲。方才羅吉與裘安堂都說得明白,他們是奉了朱翰之之命前來的,不可能真是錦衣衛,那牌子大概也是假造的,預備用來應付路上官府的吧?只是不知打哪裡弄來的式樣,他瞧著,怎麼覺得跟從前見過的錦衣衛牌子一模一樣呢?別說外人,就算是錦衣衛中人,只怕也未必能輕易辨認出來吧?
羅吉很快就收起了牌子,起身笑道:“既然事情已經說定,那我們就先告辭了,章老爺子還請儘快收拾行李,我們後日起程。”章寂應了,當著柳同知的面客客氣氣地送走了他們。
等他回來的時候,正好在屋外看見孫女兒玉翟僵直著站在一邊,一丈外則站著柳同知的兒子柳璋,兩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他不由得納悶:“璋哥兒怎麼不進屋裡坐?”又輕斥孫女兒:“有客人來了,還不快倒茶?”
玉翟咬咬唇,幾不可聞地輕應一聲便低頭衝去了廚房,柳璋追上兩步,又停了下來,手足無措地看向章寂:“章······章老爺子······”
章寂沉聲“嗯”了一聲,便駐著柺杖進了屋,柳璋知道自己應該跟著進去的,只是又惦記著玉翟那邊,想到跟佳人興許再沒機會相見,心裡便空落落的,滿面黯然,不明白她為何明知道兩家要分離,也不願意給自己一個好臉。
難不成,她對他真的沒那意思?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自作多情麼?
章寂進了屋,柳同知早已將方才的情形看得分明,心中暗罵兒子失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章寂道:“老爺子莫怪,我這小子,別人都誇他聰明有才學,其實是個傻乎乎的孩子,一遇到自己的事,便不知該如何是好,拖三拖四地不肯跟長輩們說心裡話,終於好不容易想明白了,要說實話的時候,時機又不合宜了,弄得如今我們這些長輩們見了,都要替他頭疼。”
章寂的氣消了些,道:“我瞧璋哥兒很好,這些年看著他長大,他比許多人家的孩子都強多了,便是跟京裡的大家子弟相比,也不差什麼。我倒樂意有這麼一個好孩子與我們家親近呢,只是我的孫女兒都是苦命人,與父母的緣份不夠深,難免會在終身上受阻,沒得耽誤了人家。”
柳同知心下揣度他的意思似乎並不反對兩家結親之事,不由得大喜,笑道:“怎麼會呢?府上的兩位姑娘都是極好的,尤其二姑娘,更是嫻雅端莊,誰家大人見了不喜歡?若能得這樣好的姑娘做媳婦兒,自當好生疼惜。”
章寂看了他一眼,心下對他的回覆非常滿意。大孫女長年得不到母親教養,二孫女少年喪母三孫女父母和離,他三個孫女的條件都說不上十全十美,日後說親必會受影響,他方才說那番話倒不是無的放矢的。柳家小子瞧著對二孫女玉翟似乎有些意思,這孩子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品性學問都信得過,既然柳同知都認同了,這門親事倒也做得。只是兩家此次一別,不知幾時才能再見上玉翟又還在孝期·不好定親,但若事先與柳家有了默契日後自有說定的那日。
章寂不知道日後將會在何地落腳,因此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