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3部分

人當街搶了包搶了錢都沒處訴說,只能半夜裡面爬起來和蘇妮通電話,整夜整夜哭泣。

再後來她用蘇妮寄的錢買了臺電腦,每天將自己圈在房間裡,對著電腦、對著電腦裡面冷冰冰的人一點點從頭學習法語。在她能聽懂一點法語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個多月,走出房門那一刻,當太陽照在臉上,只覺著太陽穴突突的疼,刺眼的陽光讓她無法承受。

兩個月在房間裡面吃著泡麵,身體瘦如枯柴,已經非常虛弱,最後終於在法國蓬皮社藝術中心前暈倒。

待她費力的睜開眼睛時,已經被送入醫院,是好心的華僑同胞將她送至醫院。唯一可以慶幸能夠讓她順利住進院的是——她那天帶著的健康通用醫療卡CarteVitale、以及身份證。

但華僑同胞同時給她帶來的一個讓她恍然如夢的訊息,她懷孕已經三個月有餘,宮外孕。

醫生建議做手術拿掉孩子,她說要考慮。

沒人能知道她那種從身體裡面一點點滲出的冰冷,她才十九歲而已,一個生命已經在她腹中悄無聲息的住了三個月,她卻一點不自知。而她才十九歲而已,沒有見過親生父母,被妓女姨媽養到七歲,自孤兒院長大,自己最親的家言哥哥被所愛的人給害死,所愛的人將自己欺騙,自己親眼見到所愛的人的父親去世、乾枯的生命自她面前而終,她又隻身一人在這個陌生的國度知道自己已經有孕。

宮外孕,不是孩子會死就是自己會死,或者以後再也不能受孕,母子平安的機率微乎其微。沒有人能抱著她給她勇氣,沒有人能告訴她她該怎麼樣選擇。

凌煙站在曾搶救戴安娜王妃的醫院裡,按著小腹,迷茫的向窗外望去,聖心大教堂,老磨坊展現在眼前,那些曾經是她想去的地方,此時真正的看到了卻更想念曾經所住的地方。

似有種無力感自手尖一點點傳出,不知是幻覺與否,能感覺到腹部那個真實的生命緩緩流動。

從最初的惶恐害怕一直到最後的堅定。她想到了沒有父親的自己,雖然她小時是單親長大,甚至父母都不在身邊,但她從來沒有後悔過來過這個世界。無論她腹中的這個胎兒以後會怎樣,那都是她唯一的親人,或者很久以後只能是這個孩子陪著她。

她轉身對華僑同胞輕聲說:“我要留下他,就算最後他沒辦法活下來,或者最後我死,我都要留下他。”

拖著有孕的身體回到住處,她開始注意自己的身體,每天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直到她因為腹中的孩子變得不再消極。想起與陸彥糾纏的那些年,隱約覺著陸彥不會這樣對她,覺著她不能僅因為道聽途說就賜了陸彥死刑。

她考慮了很久,很久,久到窗外梧桐樹變得嫩綠,像是再一個春天來臨,她終於還是提起了電話給他打了回去。

那天她甚至都沒注意到中法兩國的時差,沒注意到那天的國內還是深夜,沒注意到那天的夜晚會是格外的淒涼。

手指摩挲在鍵盤上許久終於撥打回去,緩慢的滴滴聲音像在敲打她的心絃,每敲一下,她便脆弱一分,怕最後等來的是他不接這個國外的號碼。在她的勇氣將要消磨殆盡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卻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女人柔柔的問:“哪位?”

凌煙握著電話的手一個顫抖,窗外梧桐樹上似洋洋灑灑飄落幾片落葉,如是她的收稍。良久,她聽到對面的女人嬌笑著說:“你是凌煙吧?陸彥去買夜宵了,你一會再打來吧!啊,不,你還是別再打來了,你應該知道彥他只是想玩玩吧,現在我在他身邊,他不再需要女人了。”

然後電話那邊傳來直傳入人心底的嘟嘟聲。

凌煙的眼淚刷地一下就衝出眼眶,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出來,小腹也像是心有感應一樣開始隱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