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洵對此的回應是一個不是滋味的白眼。

時間更自由了些，錢延卻依舊每天都會來等他下班，只不過不再是COEERT的甜品飲料，而是換成了親自下廚的清淡夜宵。

雖然那廚藝依舊沒能提升多少水準，也不知是不是吃習慣的緣故，沈應洵竟也覺得異常的爽口養胃。

負面的網路新聞依舊沒有刪除，卻也漸漸少人提起，連當時參與熱烈討論的網民，也在層出不窮的新鮮八卦裡遺忘了舊的訊息。而那個有可能是始作俑者的人，在錢延離開COEERT後也變得悄無聲息。

沈應洵心知再這樣無限的拖下去，以他之前對商場的貢獻，繼續厚著臉皮留下任職也不成問題，只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哪怕後來風平浪靜，過去依舊無法洗去。

耐著性子等待了一週之後，沈應洵直接去了趟總部。

已經快一年不曾踏入的地方，曾經在這裡他熟稔的就像出沒於自己的家，現在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龐他竟也有了些不自在，手不自覺握在手機上，又鬆開，規規矩矩的請前臺人員進行通報。

他的來訪訊息層層傳達到那位最高領導的耳裡，然後很快的BOWEN便親自迎了出來，客氣的把他請進了辦公室。

秘書送了茶水進來，兩人坐在沙發上，互相對視了眼，最後還是BOWEN先開了口，笑容裡有孩子氣的得意，也有絲酸楚：“我終於等到你來找我了。”

沈應洵嘆口氣，看他這樣彷彿又見到了當初圍著自己轉的任性驕傲的年輕男孩的影子，實在不忍心說出太傷人的話：“有些事我覺得電話講不清楚，所以有必要當面跟你說。”

“我明白，”BOWEN擺擺手：“刪除新聞，調回總部，你說什麼都可以。哪些人讓你覺得不開心你也跟我說，我立刻把他們開掉。”

說著他抬起眼，眼神裡閃爍著希冀：“洵哥，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沈應洵默默聽著，突然說：“我和小錢沒有分手。”

BOWEN本來自信的表情立刻變了，就像被抽空了力氣，本來坐的筆直的身體一下向後靠在了沙發上，頹喪又不可置信。

“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求你複合，也不是想調回總部。”沈應洵伸手到懷裡，掏出早已寫好的辭職信：“我是想把這個，親自交給你。”

BOWEN驚的跳起身，還打翻了桌上的水：“洵哥！”

“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是一時意氣，這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沈應洵看他拿著辭職信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不忍的別過頭，慢慢道：“BOWEN，我們好聚好散吧。”

“為什麼？之前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你還是可以在這裡啊！”BOWEN急了，拼命挽留：“一切都可以跟之前一模一樣……”

“不一樣，”沈應洵打斷他，“位置一樣，發展一樣，薪水一樣，什麼都一樣，可是有一點已經不一樣了。”

“……”

“經過這次的事，我對公司的感情，已經沒有了。即使留下來工作，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

“這些都沒有關係！”BOWEN臉色發白的喊出聲：“洵哥，公司不能沒有你，我也、我也不能失去你。”

“你現在靠著自己，已經做的很出色了，我留下與否，都不會對你有太大的幫助。”相比他的激動，沈應洵依舊冷靜：“BOWEN，你對我和小錢做那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把我們逼上絕路。”

“你是因為這樣才要走的嗎？因為你怪我？我沒有惡意，你沒有後路了……你才願意回到我身邊……公司現在、現在我說了算，只要有我在，沒人敢對你……怎麼樣。”BOWEN的聲音斷續沙啞，幾乎帶了哽咽：“洵哥，我只是想留住你……”